“族長,這樣做真的可以麼?”大長老看著如尼摩分海般離去的重明,臉上滿是疑問與凝重,很明顯他在懷疑族長的決定是否正確。

“你打得贏他麼?”中年人理了理衣袖,轉而開始端詳起重明方才使用杯盞。

大長老聽著這問題先是一愣,思慮良久才低喃回應:“若是襲擊我的真是他,那我打不贏,可您是如何確定那是他的呢?”

中年人笑而不語,用指尖輕彈了一下那上好的白釉三秋杯,隨著“噼啪”幾聲脆響,幼兒掌心大的杯盞在大長老驚駭的眸光下,極其規整的裂成了足足九瓣,因著裂口光滑的緣故,攤開在深色的桌面上倒是像極一朵形態極優美的夜曇…

“這…”大長老抿了抿乾涸的唇瓣,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這裡沒有第二個白毛兒…再說…他答應的那麼幹脆呢。”中年人捻起一瓣碎片,對著油燈仔細端詳,好像在品鑑什麼不得了的珍寶似的。

大長老依舊靜默,只是視線從未離開過桌上的碎塊,平心而論,他…絕對做不到,他能把這個杯子捏成齏粉,可…不知道為什麼,大長老脖子涼颼颼的,他好像幹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你說…這樣的變故,是好還是壞呢?”中年人的疑問打斷了大長老的深思,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千百年來積的的秘辛,攢起來的一個無比龐大,廝殺無比激烈的棋局,這其中萬般變化早就不是凡人能推測的了,更不要妄談可控…

思慮一番到底躬身:“族長,我不知道…”

“你倒是坦誠…”中年人笑的一臉輕鬆快意,可下一秒面色卻急劇變化,冷凝至極:“必要時,直接除掉吧…這張桌上已經夠亂了,擺不下別的菜了…”

“是。”大長老垂下眼瞼,躬身領命,話鋒一轉還是開口問了句:“那個孩子?”

“找個信得過的養著,別出什麼岔子,他對那個小妖孽,應該很重要吧~”中年人冷聲開口,旋身餘光瞥了眼在椅子上蓋著袍子睡的香甜的小童子…

“倒是個福氣好的”如此想著,中年人輕聲嘆了幾息,張禁是真的給他留了個爛攤子,自已不吃了,就把桌子都揚了…這張禁也算個人物了!

大長老得了命令也不再多說什麼,往下面兒人遞了個眼色,那人上前抱起了睡著的小童子從一側迴廊退了下去,而大長老則跟隨著那個中年人開始安撫本就不齊現下更加躁動的人心…

走在貫穿張家祖宅的廊道上,重明早就知曉身後有個小小的影子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橫豎沒什麼威脅,出了內院兒也就有人攔著了,重明由他去,哪曾想這個小玩意兒竟叫著了他~

“玉…玉…玉兒?你等等!”

聽著身後的叫聲,重明頓住腳步,這偌大張家,喚他玉兒的,可只有張小瓜了,到底好奇轉身就看著一不大,應也是七八歲左右的男孩跑到近前,也不知是不是跑的急了,臉憋的通紅…

“你是誰?你怎知我的名字?”重明揹著手,繞著顯得頗為侷促的男孩兒轉了一圈兒~

男孩兒被重明這個舉動搞的更加緊張了,低頭拽著衣角不敢言語,心裡卻是猶如擂鼓“近著看,玉兒…好像更好看了…”男孩如此想著,臉愈發的燙,憋了好半晌才蚊子嗡鳴似的響了幾個字眼出來:“我…我…我叫張…張海客…我…我聽…他…就是…和你一起的那個…我聽他這麼叫過你…”

重明歪著頭看著眼前人忸怩著吐露著,半晌才聽全了,轉身欲走,張禁他們跑的挺快的,他不想耽誤時間。

“你要去哪?!”察覺到重明的動作,張海客再度出聲,可重明卻沒再理他,幾個縱身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好…好厲害…”張海客望著空蕩蕩的廊道一時間有些呆滯,緩了會兒又想起方才和那想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