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時間好像一下子就快了許多,原先住的院子也叫大長老遷到了外面,與那些孩子同住,陪侍的僕婦也遣散了,大長老說什麼“住在一起,搞什麼特殊,誰還能跟著伺候一輩子麼?”
重明和張小官自然沒意見,原先大長老還想將兩人分開呢,他教重明直接上外院兒和那些小女娃一起學勞什子曲藝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結果張小官這個犟的,直接在他院兒裡站了半夜,加之重明的一點兒“幕後工作”大長老就同意了兩人繼續待在一處。
當瘸著腿的大長老把兩小隻送出內宅的那一刻,忽然就有種一身輕的感覺,一時間這個年逾百歲的老人竟覺得眼眶泛酸…
雖說是外院兒,到底是在那群孩子住的大通鋪對面兒,單獨闢間約麼二十多方的屋子出來,兩個搬著包袱的僕婦跟著過來,又幫著收拾了一下,
倒也稱得上簡潔明亮了,重明暗搓搓的塞了兩片金葉子出去,兩個僕婦也沒推脫,收下低聲道謝,重明不心疼這些黃白之物,反正都是他們張家的東西,再說他其實更喜歡寶石啊,水晶啊,總之那種亮亮的,不靈不靈的東西~
第一天遷了院子已然很晚了,等著人都走了,重明帶著張小官直接吃飯睡覺,好好休整了一番,別問,問就是吃巴掌前最後的甜棗~第二日早早晨起,張小官不想但也只能輕輕推醒了,以一種極其高難度的姿勢盤在褥子裡的重明~
“張小瓜…… ?你推我做什麼?我又搶被子了…?來…再睡會兒…”
重明迷糊的很,銀眸眯著一道縫兒,直愣愣的披著褥子就往張小官兒身上撲…
“玉兒…醒醒……”
張小官接著身上軟的不像話的身子,不捨得大力推,只能託著人輕聲喚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跟你說,集中營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重明打著滾,卷著被褥就滾去了床裡側,嘴裡還嘟囔著什麼…
張小官坐起身,手裡拽著被子的一角,聽著這囈語…“集中營?是什麼?”
沒待張小官細想,就看著卷著被子的人,把腦袋也悶進去了,上前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人刨出來,攬在懷裡細哄著:“晚上睡…”
看著重明難受的樣子,張小官暗下決心以後定要護著玉兒,讓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掙扎無效的重明被伺候著洗了臉,又擦了油膏,完事兒張小官才牽著人去了院兒裡的長桌旁,桌邊早就整齊的坐了一圈兒孩子了,每人面前還放了一個碗,幾碟子沒有油水的菜式,這是用早膳的時候到了,大長老特意交代過的“一視同仁”,所以這意味著以後這些吃睡之類的時間都是固定的…
“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這個老賊!”重明現在是萬分後悔當時留了這老東西一條命…
重明實在睏倦,“低能模式”開啟,帶來的不僅是五感衰弱,更意味著他的身體素質也跟著下降到了需要進食需要睡眠的水平,想伏在桌子上補眠,可那油乎乎的印子實在讓人彎不下腰…
只能退而求其次靠在張小官身上闔眸養神,張小官看著“蔫了吧唧”的重明,心裡就有點兒說不上來的難受,別無他法,只能空了一隻手出來,輕撫著懷裡人的脊背…
重明還沒舒服一會兒呢,就聽著一陣抽打喝罵的聲音響起,抬眼…銀眸中滿是陰鬱,四下掃視一圈兒,原是那些賴床的孩子,直接被丟出了屋子,那些應是教導師傅的人,手裡皆拿著拇指粗細的竹鞭,狠狠的,掄圓了膀子抽打在那些至多八九歲的孩子身上,不要命的勁兒跟抽“死豬肉”似的…
正看著呢,眼前就被矇住了,重明不解的仰臉,就聽著耳邊有人低喃:“玉兒,別怕…”
“有你在…我怎麼會怕呢…”
重明有點兒迷糊了,所以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