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孫一黎身後,看到對面低調奢華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

程慕的心彷彿漏跳了一拍。

他真的回來了?

緊張又期待的緊繃感,隨著咚咚作響的心跳節奏蔓延全身。

孫一黎側身開啟車門,程慕深吸一口氣。

她終於又再次見到了在明暗光影裡這張讓人移不開眼的稜廊分明。

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周宴珩拽住,往他的方向扯。

他的兩隻手指死死擰住她的下巴,冷著聲音:“誰給你的膽子拿我的錢花天酒地?”

仰著頭的程慕下巴吃疼。

但最疼的,還是低沉嗓音帶出的字句絞心。

他這是也和他母親一樣,怕她覬覦周家一分一毫?

明明在他還清她家裡一千萬賭債和母親醫療費後,她就再沒用過他們家一分錢。

“我沒有...”

周宴珩出聲打斷:“程慕,不要忘記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他冰冷厭惡的氣息纏著她的心一塊下沉。

出國三年了無音訊,回國又帶著與白月光雙宿雙飛的緋聞出現。

她沒有忘記,難道他周宴珩就記得?

程慕垂著眸不再爭辯。

“明天奶奶回來,晚上一起出席家宴。”

他一鬆手,她便雙手握緊直盯窗外,生怕眼裡的苦澀洩露一絲一毫。

許久方能平復情緒望向他:“三年快到了,周宴珩,我們該離婚了。”

她很少喚他的名字,周宴珩目光冷沉地盯著她,帶著濃烈的審視。

下一秒他將她整個身子抵向車門:“這些年,本事長了不少啊?”

她縮在角落,不敢看他的眼睛,還沒等他說完又自顧自道:“況且,梁羽瀾也回...”

周宴珩面色黑沉下來,抬手扳過她的臉緊緊捏住:“我娶你雖然是應了奶奶的心願,但是這個婚姻什麼時候結束,只能我說了算。”

他高高在上地掌控一切,寧願暫時沒能給心裡的人一個名分,都要在最後時刻這般折磨她,難道因為她是當年橫亙在他們之間他被迫做的選擇嗎?

她的眼眶有些溫潤。

突然,鈴聲急促地響起,二人半臂的距離讓程慕清晰地看到手機螢幕上的名字,梁羽瀾。

周宴珩疏離地推開她,拉開了一定的距離,背對著她接了電話。

聲音聽著不似方才強勢又冷漠。

她知道的,他的溫柔從不屬於她。

再也忍受不住心臟的揪疼,程慕開啟車門下了車。

她也曾天真的以為他是自願娶她的,但夜夜空涼的枕邊讓她日漸清醒。

夢,早該醒了。

淚水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而那輛黑色的車,卻加速經過。

程慕呆立在原地,傷心地看著他駛向別處。

——

周宴珩的奶奶林佩蘭喜山戀水,作為話事人,周家宅邸便坐落在市郊,以大自然為皈依,依山而建。

論熟悉度,程慕認識林佩蘭比周宴珩還要早。

程慕母親乳腺癌住院時,為了攢錢她兼職了同棟樓的護工,正巧對方是冠心病住院的林佩蘭。

印象中她是第二次來宅邸,第一次是結婚的時候,當時林佩蘭才出院,盯著二人領證後便去了普陀山養病。

許久未見,程慕緊張又期待,不知道她身體恢復得如何。

“慕慕!”

穿過院子剛進門,林佩蘭就起身一把拉過她的手,眼裡滿是疼愛。

她是這個家裡唯一喜愛自已的人,看到眼前的老人家面目慈祥,精氣神十足,程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