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瞄了瞄,桌上幾人的表情都不大好,場面一度僵持。

還是她先開口說了話,“爹爹,我們先吃飯吧。”

“吃吧。”雲承仁一改冷峻的面孔,溫和道。

本來這個小插曲就此揭過,然而柳蘭香看著雲承仁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心裡的嫉恨又爬上心頭,“雲梓再如何也只是個女兒身,她遲早會嫁出去,你難道真要讓她在你這一脈斷了嗎?”

“夠了!”

宇文霜猛地一拍桌子。

嚇得白梓夾著的紅燒肉都抖了下來,她裝作沒看到,快速夾起桌子上的肉塞進嘴裡,現在不吃的話,待會兒可能吃不成了。

“柳氏,你不想吃就滾出去!”宇文霜氣得發抖,她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提起這個,她以為有梓兒這個女兒就足夠了,可世人無子便無後這句話就像個枷鎖一樣牢牢困住她,壓得她喘不過氣。

柳蘭香譏笑著看向宇文霜,“我難道有說錯嗎?”

“放肆!”雲承仁狠狠甩了柳蘭香一巴掌,“本王看你是要反了。”

柳蘭香被扇倒在地,嘴角溢位血來,臉上通紅的掌印十分明顯。

雲千嬌大驚失色,“娘!”

柳蘭香被打了依舊不甘,“王爺有氣衝妾身來就好,千嬌是無辜的,她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寧願對一隻鳥好,都不願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好,雲梓是大小姐,千嬌就不是二小姐了嗎?她在府上連一個丫鬟都不如!”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像要把這十幾年的氣都發洩出來。

雲千嬌哽咽著,淚水不斷往外流,“娘你別說了,我們不要再惹父親生氣了。”

她轉頭跪對雲承仁,“父王,姨娘說的都是些氣話,求父王不要責罰姨娘,今日事端都因千嬌而起,父王要罰就罰千嬌吧。”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雲承仁臉色乍青乍白,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一如既往反感心思不正的柳蘭香,連同她生出來的孩子都讓他不喜,這會兒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可當年是他對不起夫人在先,今日種種都是柳蘭香咎由自取,雲千嬌的存在就像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犯下的過錯,他斷不能對她們心軟。

這頓晚膳最終不歡而散。

正值五月,到了晚上也不覺涼快。

白梓趴在亭子欄杆上,看著一條條搶食的魚,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其實她還挺佩服雲承仁的,皇權貴族之家,哪個權貴不是三妻四妾的,原來還真有男子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小姐,你在想什麼?”粉簌覺得她有心事。

白梓有一下沒一下地丟著魚食,她想的事挺多的,在想怎麼找到衡離,在想要多久才可以幫小圓子補魂,在想如何完成原主交代過的事兒……

“我在想,這魚除了吃和睡,還會想其他事情嗎?”

白梓只是隨口一問,但粉簌有在好好想,“書上說,魚的記憶只有幾息,應該是沒其他可想的了。”

“既然魚的記憶只有幾息,為什麼它們又能認出自己的同伴呢?”白梓總能在那條紅色的小錦鯉身邊看到一條花色的錦鯉。

粉簌有些被問住了,想了想,道:“大概是它們從未分開過吧,它們幾息間的記憶裡全是對方,也沒有機會遺忘。”

“你說的有道理,那如果把它們分開一會兒,是不是就會忘記對方了?粉簌,你去拿漁網過來。”

“啊?”粉簌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好。”

白梓拿著漁網對準那條紅色的小錦鯉,好在漁網夠大,她一下就撈起來了。

沒了紅色小錦鯉,那條花色錦鯉焦躁地四處遊了一圈,最後又游回了原位。

白梓數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