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較近的一人聞聲前來,她幾乎要認不出這臉上滴著白水,顏色深淺不一的杜文傑。

“杜文傑?你這是在做什麼?”

白梓剛好背對著她,沒看到來人,眼見著黑氣像長了腳一樣爬向到場的人。

其中屬最中間那個一身正紅色宮裝的女子最甚。

周邊的人跪了一圈,齊齊喊到:“見過長公主,長公主萬安。”

原來是雲婉若。

雲婉若臉上化著精緻的濃妝,頭戴鳳冠,耳上祖母綠玉髓耳墜,頸上銀鎏金嵌碧璽項圈,兩隻手都戴上了金鐲子,鐲子上還鑲了一圈的玉石翡翠。

白梓彷彿看到了從前的原主,穿成這樣,是要來辦喜事嗎?

杜文傑一看到雲婉若更是來了底氣,“表姊!”

他自動忽視雲婉若那略帶嫌棄的眼神,“表姊你來得正好,這賤婢不僅以下犯上,還擾了你賞花的興致,當論罪並罰。”

雲婉若直犯惡心,被這樣一個人叫表姊,真的很讓她反胃。

明明舅妗生得不醜,為何會生出這麼個醜玩意?

她隨意折了一朵花丟在地上,“有什麼好賞的,還沒宮裡的御花園一半大。”

白梓呵呵了,是的是的,還沒你腦子裡的泡一半大。

杜文傑只想趕緊收拾這個賤婢,“表姊,容我先替你帶這個罪奴下去。”

白梓躲避他的觸碰,眼神警告道:“這位杜某,不要再動手動腳了哦,你踩壞了王府的花,不打算賠償嗎?”

杜文傑氣得肺都要炸了,礙於外人在場,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奴才還敢滿口胡言亂語!”

他還想上手。

“夠了,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雲婉若夾雜著打量的眼神落在白梓身上,一個奴才,口氣還挺狂妄。

像極了那個討人厭的雲梓。

還有杜文傑,好歹是丞相府的少爺,竟被一個奴才左右,真夠丟人現眼的。

杜文傑不敢在雲婉若面前造次,就是那個囂張至極的婢女實在讓他忍得肺疼,“是文傑失禮了。”

“瑞親王府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沒看見她要謀害貴賓麼?你們還不快點拿下她!”雲婉若發話了,她眯著眼睛,看向站在不遠處被嚇楞了的下人們。

杜文傑轉而幸災樂禍起來,不自量力的賤婢,等她被收拾完了他再慢慢玩也不遲。

白梓眉頭一挑,感情雲婉若是沒認出原主來啊。

幾個侍從站在原地無所適從,一個是自家大小姐,一個是當今聖上的親閨女,他們該怎麼辦?

白梓朝他們擺了擺手,讓他們不用管,“長公主也不能隨便誣陷人吧?是他想要輕薄我在先,我只是正當防衛,剛看到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的,長公主不會不講公道的吧?”

“巧言令色!你們有誰可以為她作證?”雲婉若當然知道杜文傑的德行,但何時輪到一個奴才蹬鼻子上臉了?

這個時候站出來,無疑是跟長公主作對。

人群中衝出來一個小廝,黑瘦黑瘦的一個小夥子,聲音格外洪亮,“小人可以作證。”

“小人親眼看到是他想要對小姐圖謀不軌。”小廝毫不畏懼地指著杜文傑。

白梓認出來這是在馬廄裡做事的小馬伕,年紀不大,倒挺有膽量。

杜文傑絲毫不慌,搞半天也就只有一個小奴才敢站出來,“你小小年紀,還有大好的光景,我勸你想好再說,汙衊可是要坐牢的,小心禍從口出。”

話裡話外全是威脅的意味。

‘噗通’一聲大響,杜文傑痛得齜牙咧嘴,膝蓋突然不受控制般朝著馬伕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懵了,馬伕更懵,誰會才威脅完人就跪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