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覺得你很像蓮花 (第2/2頁)

了夜裡的寧靜。

“張叔，先起來把藥喝了。”慕森端著一碗湯藥來到床前。

張貴還不到六十，頭髮就已經全白了，身子骨差勁得像是九十歲的老翁。

他年輕的時候吃了很多苦，把身體都累垮了，直至如今動不動的就容易生病，此時他正咳得厲害。

張貴端著藥坐在門口，看著慕森忙前忙後為他打理院子。

慕森是他撿來的孩子，那年連年大旱，千里無禾，餓死了很多人，許多人為了活下去，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都能做得出來，丟棄孩子已經屢見不鮮了。

他當時自己活著都成問題，但他還是收養了慕森，屁大點的小孩兒，跟著他一路啃樹皮挖野菜，硬是沒哭鬧過一聲，他當時就覺得他是個有魄力的苗兒。

幸虧二人還算幸運地流落到了京城。

恰逢新帝登基，為了籠絡民心，新帝廣開城門，接納流民，抗旱救災。

不少難民都湧入了京城，張貴年輕氣盛，徒有一身力氣，一開始並不能在繁華的京城立足，他們只能隨著難民過上了乞討的生活。

再之後，倆人意外走散，幸運的是，再次見面，慕森儼然長成了翩翩少年，還有了上好的差事。

慕森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看望張貴，把屋子上上下下打理一遍就會離開。

兒時他便從容果斷，遇事不驚，可現在，張貴竟覺得他在不開心。

雖然也沒見他開心過，但見慣了他波瀾不驚的模樣，現在反而更鮮活些。

“慕森，累了吧，快過來歇著，別忙活了。”他這把病骨頭，估計沒多長時間活了。

說句不好聽的，估計這柴火都燒不完。

慕森把柴火整理好，一棚子的柴火被他疊得滿滿當當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袋銀子，這是他近幾個月攢到的。

張貴接過，比之前的都沉，頓時喜笑顏開，“最近是漲了俸祿了？好哇！你小子可以！”

他欣慰地拍了拍慕森精瘦但堅實的肩膀，看他越來越好，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慕森有片刻的出神，確實是漲了，漲了十倍不止。

但給張貴的這些銀子都是他從雲燁那裡得到的，他幫雲燁辦事，這是他的酬勞。

在這之前，王府一向剋扣他的俸祿，他一個大男人，就連吃食的分量都比一個丫鬟少，吃不飽那是常事。

“張叔，你就好好養身體，別再操勞了。”

張貴笑得開心，“我啊，就只剩下一件操勞的事咯，你也快到成家的年齡了，有喜歡的姑娘就大膽追求，聘禮的事你不用擔心，張叔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足夠你在京城安家。”

慕森給他的銀子，他都沒花，全給他攢下來了，就等著給他娶媳婦用。

慕森聞言眉頭一蹙，“張叔，沒這個必要。”他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你這孩子，怎麼會沒必要。”張貴有些憂愁，慕森這張冷臉，估計會嚇跑很多小姑娘。

“對待姑娘得溫柔體貼些，多笑笑…”提起這個，好像他都從沒看到過慕森笑。

慕森自小被拋棄，感情淡薄些情有可原。

張貴嘆息，“我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知道孤身立命的苦。”

他希望能從慕森身上看到圓滿，他相信他心中是有情的，不然也不會還記掛著他這把沒用的老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