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韻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把方才的座位讓給了宋宴淮。

黑色車身的賓士S級順著車流行駛在馬路上,車內並沒有放音樂,司機也不會過多言語,故而車內很是安靜。

此刻,宋宴淮正坐在車上,雙手自然地交疊在一處,放置在膝上。

忽而,他抬眸看著身邊安安靜靜坐著的青韻,唇瓣微動,輕輕道了一聲:

“謝謝。”

話語落在青韻耳邊,比之往日的疏遠多了幾分微不可察的親近。

那個夜晚過後,宋宴淮的哭似乎成為了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秘密。

自那以後,宋宴淮默許了青韻的親近,可他卻還是冷冷淡淡的。

於宋宴淮而言,今天的親近已是很大的進步了。

“不用客氣。”

青韻唇角微彎,應他。

她知道了緣由,便也沒有多問為什麼他今天會一個人在那兒等公交。

除了那兩句話,兩人沒有過多交流,似乎又回到了莊園中的相處模式,保持著一個兩人都覺著舒適的距離。

不疏離,卻也不熟稔。

但比起旁人而言,青韻已經是宋宴淮最親近的人了。

車緩緩減速,停在了學校附近的路旁。

“小姐,到學校了。”

說完話,司機便解開安全帶,然後推開車門,走下去把後邊的車門開啟,而後護著青韻和宋宴淮下了車。

直到目視兩人安全入校,他這才給初父打了個電話。

“董事長,小姐已經拿了作業回學校了,剛剛還碰到了宋家的小少爺,在路邊等公交車,小姐就讓我一起把他捎上來了。”

初父對待女兒的事情一向上心,因此哪怕是上下學這樣的小事,司機也會彙報給他,這已是尋常了。

電話另一邊,初父得知了訊息便沒再多說,結束了通話。

辦公室另一頭還坐著初母,她正坐在真皮沙發吃著早茶,剛剛抿了一口甜豆漿,就發現初父看著她。

初母見他這樣,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問道:“怎麼了,是韻韻沒找到作業嗎?接個電話倒看起我來了。”

初父笑了笑,應她:“找到了,只是剛剛小張說在路邊看見了小淮,韻韻見了他就捎著他一起去了學校。”

初母想到宋家那些糟心事兒,不僅嘆了口氣,“小淮那孩子也怪可憐的,聽媽說宋繼風外邊那個有了孩子,昨個兒帶回家養著了,宋家那兩位知道了可是又高興又糟心的。”

當年宋繼風和他們都是同學,慕柔不過就是個家境不好的堅韌小白花,不知道怎麼就惹上了宋繼風,最後打打鬧鬧,兩人順其自然地談上了,還談得轟轟烈烈,整個學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是後邊慕柔卻一聲不吭地出了國,宋繼風頹廢過後也接受了家族安排的商業聯姻,和門當戶對的季氏千金季如笙結婚。

這其中何嘗沒有宋家二老的手筆。

從前,他們不可能接受一個沒有家世的女人進門,可如今卻另當別論。

慕柔有了孩子,這麼些年宋繼風和季如笙兩人鬧的那些事也讓二老身心俱疲,他們自然也會鬆口,不想為了個女人再和大兒子離心,讓本就所剩無幾的情分消磨殆盡。

可是那女人也不是個小白花那麼簡單,一進門就讓宋宴淮連上個學都遲到,暗地裡還不知道要怎麼使絆子。

初父走了過去,拍了拍初母的肩:“我們多照看著小淮就是,我們兩家是世交,算起來小淮也是韻韻的弟弟。”

別人家的事他們只當看個熱鬧,對於小淮那孩子,除了照看著些,再多的他們也不好去幹涉。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