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殺人夜,正是宵小泣膽時。

拖刀漫卷塵勝雪,拂袖搖花血如詩。

“珩主弟弟,這不你寫的詩嗎?你也沒這麼幹啊?”

路景珩聞言頗為奇怪地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女,他還以為對方說的是“宵小泣膽”這件事。

“我的妮兒姐,我不是正在幹嗎?你是覺得眼前這戶強取豪奪、欺男霸女之人不該殺?”

“不,我的意思是……你自己說的夜黑風高、拂袖搖花什麼的,但是……”沙妮瞥了一眼身邊的大樹,“你看這樹葉根本一動不動,”又瞅了瞅路景珩的一身緊身衣,“你這也沒法拂袖。”

路景珩頓時翻了個白眼,依舊是悄聲回道:“我都說了你不適合幹這個你非要跟來,怎麼寫就要怎麼幹嗎?除非是大風,不然衣服在風中行動很容易出聲,至於‘拂袖’純粹就是為了好聽,誰會在刺殺的時候穿一身袍子來啊?”

“嗯……我以為你一直像你寫的詩裡那麼帥……”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一輪彎月也已被幾縷勾雲遮了個七七八八。

這“劉府”的院牆上,年少的一男一女正如貓一般蹲坐於此。

少年名叫路景珩,楚帝國治下陽國將門公子,年僅十六歲。

他身邊少女芳齡十七,乃是陽國太師的千金,沙妮。

此夜,中原首個刺客組織“森瀾”全體出動,就是為了將陽國東部這有名的惡霸劉一峰斬於刀下。

鑑於此人作惡多端,周邊百姓迫於其淫威苦不堪言,森瀾首領珩主當即決定,森瀾所屬刺客四人算上自己,一同趕赴喬山原,誅殺此人。

維護道義是大,至於那買劉一峰這條油命的兩千兩白銀,屬實是一樁小事。

路景珩當時雖然是這麼說,不過他眼中閃爍的銅光以及周身散發的那股錢味,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走之前,他迫於無奈帶上了沙妮。

“你不帶我去,我就把你這事告訴你娘。”

……反正這姑娘也不是不能自保,帶就帶吧。

在路景珩的計劃中,這劉府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以自己這幾個兄弟的身手,一走一過之間足以趟平劉府。

“所以,你還沒告訴我任務是什麼。”

路景珩趁著殘留的月光打量著眼前這座安靜的府邸,回道:“都到這兒了,就和你說了吧……你的任務就是在這兒待著別動。”

“什麼?”沙妮怒道,“你口口聲聲和我說,我是你的刺殺計劃裡非常重要的一環……”

“姐姐,你沒想明白我也實在是意外啊……你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一環,我可能到了這時候才告訴你嗎?而且你殺過人嗎?”路景珩頓了頓,又道,“退一萬步講,你連死人都沒怎麼見過,我怎麼可能讓你真的參與刺殺呀?”

“你……我要告訴顧嬸嬸!”

路景珩撇了撇嘴,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根據調查,劉府有一個身懷類似‘獅吼功’這種內功的護衛,吳思竹此時應該要動手了——第一步就是先暗中幹掉此人,後續難度就會低很多……”

他抬手鬆了松衣領,又道:“隨後他們各自從計劃好的位置殺出來,再加上我兜底,這劉府今天怎麼說也能拿下來。”

不料,沙妮聽了這話卻是斜了路景珩一眼,說道:“在座的修為最低的就是你吧?還好意思說自己兜底。”

這倒是事實。森瀾的刺客們武學天賦都很不錯,都是不到二十的年紀,但內功修為均在飛花境以上,其中有一位現在埋伏在劉一峰臥房屋頂的,更是已經達到了奔雷境。

而路景珩,目前還僅僅是逐影境。

“啊……哪壺不開提哪壺……”路景珩低吟了一聲,“我那是有原因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