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了喬家所在的村子,雖已入夜,但只見村中家家門戶緊閉、漆黑一片,道路空無一人,而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發濃郁……

路景珩眉頭已經皺成一個疙瘩。

未加思索,他一抖手便向後擲出一條晶瑩剔透的天藍色繩子,而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縱馬奔行的沙妮見狀,亦似是下意識地舉動般,於馬背上一躍而起,在空中接住那繩尾,隨後幾個輕巧的轉身,便將那繩子牢牢系在手腕上。

眼見繩子已然綁緊,路景珩猛地一扯韁繩,將坐騎逼停的同時,人已一躍上了屋頂。

而沙妮也在空中後力不濟,飛身落在屋頂上腳尖輕輕一點,便又騰空而起,往路景珩的位置飛去。

仔細看去,沙妮纖瘦的身軀周圍正閃爍著一縷縷內力波動,順著那晶瑩剔透的繩子,流向繩子那端的路景珩。

不過片刻,路景珩便感受到了右手手腕處的內力波動,他隨即深吸一口氣,深深蹲下身去……

只聽“嘭”一聲巨響,一道內力光暈如水波般在路景珩踏足之處散開,而路景珩已經牽著沙妮飛越至十數丈之外。

而再看那處屋頂,卻已經破開一個大洞,飄蕩的煙塵中,隱約可見一張銀票搖曳落下……

這是“千幻”六伐越傳給路、沙二人的玄妙法門。藉助六伐越親手打造的秘寶“遙嵐”,沙妮便可將自己的內力渡與路景珩,而路景珩也可以藉助自身強大的武學理解,將這股內力化為己用,從而讓他發揮出真正奔雷境的實力。

只不過,因為路景珩的身體畢竟沒有本源內力的滋養,光憑他苦練所得的肉身強度,目前的極限也只是承受奔雷境的內力了。

幽幽的月光之下,只見一位佩刀少年在屋舍之間縱躍竄行,身後竟還有一位少女在空中隨著他起起伏伏而上下飄蕩……

這卻是路景珩的強悍之處了。

在他精妙的控制之下,只是在運功同時往繩子上輕輕返那麼一股力道,在這遙嵐的作用之下,便可以保持沙妮輕鬆在半空中盤旋。

如此潑灑內力,二人的速度自然是比騎馬快了不少。只是二人並未發現,他們飛縱之時,身後亦有一襲紫袍如影隨形。

不過十數息時間,二人便已來到喬家大院。

雖然來之前無數次祈禱,但是隨著二人與賈拓海先後落地,映入眼簾的景象還是讓路景珩氣血上湧。

“喬洋……喬遊……”

雖然手刃過些許惡人,但是路景珩卻是第一次看到友人死在自己面前。

“這……”路景珩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動作。

他只知道自己很憤怒。

滿院死者,看上去卻沒有幾個賓客。

喬洋平躺死在正廳門前,喬遊則是伏在酒桌上。

而周圍的傭人則是死得橫七豎八、歪歪扭扭。

最讓路景珩憤怒的是,連喬洋那剛過週歲宴的幼子,也渾身是血地死在離喬洋不遠的地方。

“還有沒有活人……”

沉默了片刻,路景珩喃喃地開始檢視院中的屍體,“有沒有活人……”

沙妮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看到這般景象倒也沒有如尋常富家小姐一般驚聲尖叫或是暈倒在地,只不過看她顫抖的雙手和震驚的雙瞳,很明顯她也很難接受喬家這番遭遇。

“是不是那群人乾的……”

“未免有些武斷……”路景珩雖然是滿腔怒火,但卻還是很冷靜,“我只怕是這路上依然有人想殺我,卻波及了他們……”

“也有道理……”沙妮聞言輕聲念道,“你這靈魂所致冷靜異常,也不知是好是壞……”

少頃,路景珩默默站起身來,往正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