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石榴枝嘀嗒著晶瑩的水滴。

小院子裡,香氣撲鼻,熬湯的蓋子噗噗冒熱氣。

安然換好衣裳,跑下樓,嗅著空氣中的香味,阿玲在燉好吃的。

“師兄,你嚐嚐,阿玲姐姐的手藝很好的。”安然吹了吹,端了一個矮桌,把勺子遞到善明的左手。

燉的是豬蹄,十分軟糯,入口即化,彷彿一塊嫩豆腐,吸溜一口就能嚥下。

阿玲讓大家都來領一份,她特意燉了許多骨頭,好好給大家補一補。

蹲著的人眼巴巴看向香氣四溢的大豬蹄,口舌生津,口水嚥了一口又一口。

自從被買回來,他們沒有受過一絲虐待,吃的飽穿的暖,主家從不打罵他們,若是做什麼好東西也叫大家一起吃。

“謝謝阿玲小姐。”

接湯的人將雙手在身上擦了擦,小心翼翼接過碗來,碗裡的湯飄著油花,裡面是有肉的,很大一塊。

好香!喝湯吃肉的人仰著頭哈氣,即使有些燙嘴也要嚥下去,原來肉的滋味如此香。

“張牙子他們還在地裡,給他們留些,晚上叫他們自己熱來吃。”王老爹拿出一個大碗,盛了滿滿一碗放著,碗裡的肉堆出了尖。

“阿玲,你沾這個醬汁,更好吃。”雷簡從廚房端來一碗自己調的蘸水,把豬蹄往裡面裹上一圈,別有一番滋味。

“師兄,你今晚和簡哥睡吧,我叫莫爺爺去府上說一聲,你不方便回去。”安然主動把桌上的碗筷收走,帶著人去樓上的屋子修養。

另一間屋子裡,少年醒過來,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嘶,好疼!

一雙黑溜溜的眸子四處打量,這裡不是斑竹館,他應該被抓了回去,那群人怎麼可能放過他,身上的傷也都處理過。

“你醒了,你別動。”安然端著藥,踏進屋子裡。

“你是誰?”少年眸光微動,眼前的人好漂亮,好乾淨,他見過她,被他撞倒的人。

安然把藥放在桌上,這句話該她來問才是。

“你可好些,若是好一點就把藥喝了,對了,那些人為什麼抓你。”

安然把藥碗遞過去,卻發現對方端不穩,雙手發顫,索性自己拿勺子舀了湯藥喂到蒼白的唇邊。

少年只覺一股暖流從喉嚨流入胃裡,身上多了幾分精神。

“我……得罪了人。”他依舊記得那一雙充滿猥瑣的眼睛和一雙噁心的手。

“他們說你得罪的是州府大人。”

少年聽到那幾個字,眼神凌厲了起來,不發一言。

安然猜測,應該不是什麼好事,這個少年原本的穿著與其氣質不符,像是煙花柳巷之中的服飾。

“斑竹館是那個地方吧,他們有好多打手,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從樓上跳下來的,外面下了雨,就跑出來了。”

安然看少年臉上平淡極了,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

“你為什麼救我?”

安然放下手中的藥碗,站起身來,突然把臉湊上前,直視對面的眼睛。

哪知對面也絲毫不膽怯閃躲,彷彿都想把對方看透,安然瞧著對面的眼眸,像是黑色的漩渦,把人捲進去骨頭都吐不出來。

“救你自然是有目的,人總不能幹吃虧的事,如今救了你我們家不僅得罪了斑竹館還得罪了州府大人,你說要怎麼報答我。”

安然翹著小腿坐在椅子上,等著對面說要怎麼好好報答。

“是你要救我的。”少年冷冰冰吐出一句話來。

“喂,什麼叫我要救你嘞,要不是你一直把我看著我能動惻隱之心出手相助,瞧瞧你說的什麼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安然氣鼓鼓,這還是個鐵釘子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