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的。

太快了,前一刻他們還盡在掌握,冷眼看戶部尚書那些人受挫,一轉眼就成了階下囚。

他不覺抬了頭,看向寶座上威嚴的帝王。在這一瞬絕望洶湧而至,悔恨充滿胸膛。

他不該見到肖似皇上的人就心存僥倖的。

“怎麼,不想說?”

禮部尚書趴在地上,淚流滿面:“罪臣說,罪臣說……他是七年前調任宛陽知府的寇天明……”

這話一出,頓時一陣嗡嗡議論聲。

“寇天明——”興元帝沒有多想就反應過來,“寇青青之父,數年前赴任途中墜江而亡的寇天明?”

他印象深刻,一方面是寇天明於赴任途中橫死,更主要是寇天明是寇青青的父親。

對戶部尚書這些人來說也是如此。宦海沉浮,二十年積累下來死於意外的大小官員多了去了,提到寇天明能一下子想起來,還是因為寇青青。

準確說,是因為辛柚。

眾臣目光一時落在辛柚面上,一時落在假皇帝面上。

謝掌院不覺上前兩步:“寇天明好像不長這樣——”

寇天明一直外放做官,除了一些同科,與之熟識的大臣不多,但大概印象還是有的。

不過七八年過去,那點印象又模糊許多。

興元帝閉閉眼,盯著假皇帝的臉:“朕印象中寇天明鬍鬚滿臉,身形壯碩——”

“罪臣知道後也不敢信,但此人確實是寇天明。”

“誰和你說的?”

到這時禮部尚書也沒什麼可隱瞞了,泣道:“收留章玉忱之子章晨的人。此人是南地一位富紳,名叫錢林,背後靠山就是章玉忱。章玉忱與寇天明是同科進士,當年走得頗近,一次偶然他察覺寇天明與陛下眉眼相似,就記在了心裡……”

“這麼說,寇天明赴任途中出事不是意外?”興元帝臉色鐵青問。

這說明七年前章玉忱那些人就存了不軌之心。

“寇天明墜江是假,實際上到了錢林家中。這些年來被關在暗室漸漸虛弱,再剃了鬍鬚,越來越像陛下……”

盯著一股腦招認的禮部尚書,興元帝厲聲問:“那你們呢?什麼時候知道寇天明存在的?”

禮部尚書深深埋頭,顫聲回答:“隨陛下南下之時。”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了與皇上這麼相似的人,就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生出李代桃僵的心思啊!

“朕真沒想到,章玉忱是這等未雨綢繆的人才。”興元帝諷刺一笑,從寶座起身走向寇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