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哪裡能讓他來,剛想拒絕卻被宋裴硯按住了肩膀,一如既往清冷的嗓音自頭頂響起:“坐好。”

眼看著兩人“琴瑟和鳴”,菡萏跟凝冬相視一笑,紛紛退了出去。

沈鳶無奈的看著宋裴硯在旁邊調和著硃砂,“殿下,你沒有幹過這種事,還是讓菡萏來吧。”

“不用。”

宋裴硯一臉的悠閒自得,似乎胸有成竹。

沈鳶也不好再說什麼。

等到終於調好了顏色,宋裴硯的目光落在了梳妝檯角落裡的一個瑩白的小瓷瓶,“這應該是上次何姑娘給你的藥膏吧,為什麼不用?”

沈鳶跟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諷刺的勾唇,“殿下有所不知,這藥跟我用的金瘡藥剛好相剋,若是我用了,現在怕是要把整個額頭都貼一個大大的花鈿才行。”

“相剋?”

握緊手中的瓷瓶,宋裴硯的眼神微微沉了沉,“可找太醫來瞧過?”

雖然他臉上沒表現出什麼,但是沈鳶這麼瞭解他,自然知道他內心還是不相信的。

畢竟只要跟何薇相關的事情,他一貫是不相信她。

“若非找過太醫,我怎麼知道。”

宋裴硯斂眉不再多言,“罷了,一瓶藥而已,想來也是無心之過。”

看著那被擱置在一邊的藥瓶,沈鳶眼底劃過幾分嘲諷。

“無心之過,殿下可還真是護著你的心上人。”

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何薇,偏生向來明銳的宋裴硯卻像是瞎了眼睛一樣裝作什麼都看不見,只知道給她找藉口。

宋裴硯看著銅鏡中那張嬌媚的臉,倏然伸出手撫上她的眉眼,嗓音帶著磁性,“沈鳶,你吃醋了。”

並不是問句,他十分肯定。

額上的指尖依舊是常年的冰涼,讓她毛骨悚然,下意識拍開他的手。

“殿下想多了。”

若是上輩子她說這話那肯定是吃醋了,但是現在……呵。

雖然她否定,但是宋裴硯卻並不相信。

他心情極好的勾唇,也沒再逼她,從容的將沾了硃砂的筆尖輕輕點在她的眉心。

沈鳶一開始還有些忐忑,生怕他給她這好不容易化好的底妝給糟蹋了。

可看著看著又覺得不大對勁。

在宋裴硯的筆下,一朵粉嫩的桃花悄然綻放。

因為是用殷紅的硃砂所描繪,這多桃花不但嬌俏甚至更多了幾分嫵媚。

等到宋裴硯徹底放下了筆,沈鳶看著鏡中的自己都忍不住失了神。

成婚前的自己喜歡招搖的大紅色,妝容也多以鮮豔亮麗為主。

可成婚後為了討宋裴硯的歡心,她一改往日的風格,喜歡穿戴素色衣衫首飾,雖也清新脫俗妙不可言,但時間長了,沈鳶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軟骨病,整日看起來都嬌嬌弱弱的。

重生後她漸漸恢復了往日的風格,開始穿各種較為鮮豔的衣裙,本以為宋裴硯還會像以前那樣冷著臉表達他的不滿,誰知道到頭來竟然主動往她額上畫了這麼漂亮的一個花鈿。

周邊用金色的細閃點綴,整個人氣色嬌嫩,明豔動人。

“喜歡嗎?”

不得不說,這是宋裴硯用此生最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詢問。

若是以前,她定然會受寵若驚,欣喜若狂,可現在……

“多謝殿下。”

沈鳶非常客氣的謝了一句,笑容淡淡,沒有宋裴硯意料之中的驚喜。

他雖然有些失落,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走吧。”

宋裴硯非常自然的牽起了沈鳶的手腕,“你起的太晚,母后應該等急了。”

沈鳶動了動手腕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