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柟一次又一次的向姜家大人求助,但姜家,無人在意她的死活。

永遠輕拿輕放,大伯母甚至當眾斥責姜柟不思感恩。

感恩?

要她念哪門子的恩?

惡行被縱容,姜媛越發的心思歹毒。

後來又因哪位世家公子多看了她一眼,姜媛便讓人剪短她的頭髮,剪爛她的衣裙,讓她衣不敝體的從姜家回去。

姜媛會把她關到養大黑狗的地牢裡,強壓著她的身子,逼她吃狗食。

大黑狗被放出,撕咬著她,她險些命喪犬口,被那少年救下,卻徹底惹怒了姜媛。

姜柟永遠忘不了那一日,她只要想起來就會渾身發抖的那一日。

她被人綁住手腳,動彈不得,她拼命地求饒,說:“狗不是我殺的,不關我的事!不是我殺的!求你們放過我!”

姜媛陰笑著,不為所動。

在姜柟身上露不出來的地方,比如大腿,比如後背,遍佈刀痕,刻著淫賤二字,一刀一刀的刻,血一點一點的流淌。

她越疼,叫得越大聲,姜媛越興奮。

姜柟想不通,問姜媛:“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們以前不是好姐妹嗎?”

姜媛笑得像極了吐著信子的毒蛇:“那只是你以為!顧家風光的時候,你是全家最耀眼的明珠,現在你再看看你自己,就像個臭蟲一樣!我才是姜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疼暈過去,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三天三夜沒人發現,血腥味引來老鼠肆意啃咬她的傷口,將那淫賤二字啃得面目全非。

卑微的哀求,沒有換來生路,只剩下無盡的絕望,滿腔的恨意無處宣洩,只能將她自己吞噬。

她像掉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黑洞,慢慢的朝著一片沼澤走,不斷的走,沒有一點光亮。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麼滋味?

小小年紀的姜柟,早就領教過了。

按流程,受完百官跪拜,就要回宮面聖,謝昀抱著謝述走回攆轎。

宮廷儀仗隊清場,一行人風風光光的朝皇宮走去,百姓分作兩邊,爭相望著。

“辦個差事罷了,如此陣仗,還以為打了什麼勝仗呢,為了給太子立威,皇后可真是煞費苦心!”

小巷子裡,顧芸白雙手抱胸,滿臉不屑。

“柟兒,你說,我們要是殺了謝昀,是不是就大仇得報了?”

姜柟的目光一直落在姜媛的身上,她眼底聚著團團的焰火,隱隱還含著一種興奮,聽到顧芸白這麼說,她收回視線,淡然一笑。

“芸白,要讓犯了錯的人親口承認錯誤,詔告天下,才叫大仇得報,殺人不行,殺無關緊要的人更不行!”

“怎麼就無關緊要?他們做局,殺那麼多人,不都是為了謝昀能夠登臨帝位嗎?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嚐到失去摯親的滋味,才是最痛快的復仇!”顧芸白猩紅著眼。

“可不是為了謝昀!太子除了謝昀能當,別的皇子也能當,你殺得完嗎?”姜柟聲音清淡。

“你!”

“芸白,柟兒說得沒錯,你太浮燥了!”謝瑾看向姜柟,意識她要去的方向是姜家,便開口詢問道,“你可以回南凌郡王別院,也可以去我秦王府暫住,但為什麼要回姜家?”

“我得讓姜家人都知道,我回來了!”姜柟嘴角帶笑,清澈的眼底像灑了一池的亮粉,透著盈盈的光澤。

姜媛。

她現在迫不及待想要與姜媛見面,敘一敘刻骨的姐妹之情。

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造物主創造了這個世界,為什麼要讓她那樣糊里糊塗的死去?

她不甘心,天道不仁,她便與天反著來。

站在姜家的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