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2322年,嶺南省臨江市一中
“為什麼?這……不公平!”葉箴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祁箴,你未免也太把自已當回事兒了?你知道華京大學給予臨江市的這個降分錄取名額怎麼來的嗎?那是我父親給華京大學捐了一筆不菲的科研資金才獲得的名額,你說這個名額應該是給我還是給你?給你你受得起嗎?與其說改競選規則,不如說我不僅要這個裡子,更要這份面子。這個面子,市裡給得給,不給也得給!”
一旁的華雲中背倚牆面,雙手環抱胸前輕蔑地說道,似乎對這樣自我優先的結果早已習以為常。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不是你有多強,就能夠獲得多大的優待。而是你能夠掌握著多少資源,你的失去對這個社會產生多少影響,那麼這個社會就會給予你多大的優待。沒了你祁箴,臨江市還有王箴、李箴、張箴;但是臨江市沒有我爸,沒有我華氏能源集團,那就會有五千個工人失業,五千個家庭生活陷入囹圄,很多工廠的電力供應就會不足,影響著生產和地方財政稅收。這筆賬讓你算,你算得清嗎?”
“所以,關於平等公平,這只是一個勸你安然入夢的童話,你對童話抱著幻想便已是僭越,但不怪你,你人生遭遭的履歷,不足以對這個世界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我,原諒你的幼稚!”
說到最後,華雲中以食指指著葉箴,‘幼稚’二字鏗鏘有力,言辭強勢得不可一世,如同子彈穿過玻璃般擊碎了葉箴最後一份期望與幻想……
睡著午覺的葉箴從這個噩夢中驚醒,渾身大汗淋漓,只見他平躺在床上,一旁舊風扇嘩嘩作響,任由汗水浸溼被褥,仰面發呆,輕嗤一聲詛咒:“一中屁王華雲中,蹲完茅坑屎不衝。這破事做得……既拉低了自已身價,又噁心了他人,竟然夢到這檔子事兒,真晦氣!”
葉箴旋即起身洗漱,碰巧看到從工地下班回來的小叔葉長念,打了聲招呼:“喲!祁總今兒這麼早下班?”
葉長念渾身大汗,回到家便解了上衣,魁梧的身體肌肉線條明顯,聞言笑罵道:“祁毛總!這個工地幹完了,等老闆通知,過幾天準備去下一個工地。對了小祁總,這個暑假還去隴西嗎?”
葉箴刷著牙也學著葉長念喃喃說道:“祁毛總!去……怎麼不去?等我再擺多三天攤再攢多一點錢先,也趁這幾天順便把助學貸款這事兒給辦了。”
葉長念拿過毛巾抹了抹臉上的汗,聽著葉箴的話,不禁有些苦笑搖了搖頭,嘆了嘆氣苦笑說道:“箴兒,這件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難道一個真相就這麼重要嗎?你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小叔自知沒辦法給你太多的教導和建議,甚至你因惱怒放棄優質大學的志願填報而選擇了安瀾職業技術學院,我也任由著你的性子了,但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往事如雲煙,我們叔侄兒倆過好當下,過好普通人的生活,不用經歷十三年前那段擔驚受怕、顛沛流離的時光,這不也挺好的嗎?”
葉箴聞言,停下了刷牙的動作,有些愧疚地看著葉長念,任由牙膏泡沫自嘴角滑落,汙了衣裳。
“小叔,這本就不是一件依靠理性分析而作抉擇的事,如若旁人周知我們家庭的情況,那麼這個真相或許對於別人而言,只是飯後談資無足輕重。但是對於我們而言,它始終就像是一個夢魘,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夠接受自已的親人不知緣故失蹤十三年而探尋不到一絲原因。”葉箴淡淡道,十三年時間的牽掛,足足可以磨滅太多深沉的感情,變成嘴邊語氣的平淡,但內心卻會始終如鯁在喉。
葉長念聞言,輕嘆,他不否認如同葉箴所言,但在態度上還是持以保守而穩妥。
只因葉長念每每想起十三年前的那個雨夜,葉箴父親葉長思的朋友一條急促語音訊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