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祥瑞白猿事件發生之前,他便辭官回鄉了,由高堂衝接任太史令。

賈謐打量著他,冷笑了兩聲,說道:“我正想派人去請你,你倒是自己主動上門來了,還告知我這樣一個可怕的天象,我是該賞你還是該罰你?”

高堂衝面露懼色:“下官惶恐。”

當年正是高堂衝建議賈謐派人去許都尋找遺詔的下落,可王浚翻遍許昌仍毫無線索,這遺詔未找到,反倒折了一個東中郎將。

如今在賈謐眼中,高堂沖和前任太史令陳卓一樣,都不配繼續待在太史令這個位置上了。

賈謐仍笑道:“你不該將此事告知與我,直接上報司空府,如何讓熒惑退行,才是首要之事。”

高堂衝會意,頷首道:“下官明白。”

一身黛紫暗繡竹紋錦袍的青年站在一方小院中,仰望雪夜裡的星空,月色與雪色彼此交織,不知自己置身於月窟還是雪宮。

白袍少年姍姍來遲,一臉歉意道:“你等很久了吧?”

夏侯殊來到胭脂鋪子後面的小院子裡未見雨輕,便又在無憂巷裡走了走,發覺住在這裡的人都各懷本領,就連開雜貨鋪的陳大娘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在夏侯殊與她閒談中,察覺出她還懂些宮廷禮儀規矩,更覺有些意思。

“月夜觀雪,反倒忘記了時間,那麼你因何晚歸呢?”

“偶遇陳先生,便隨他一起去繆府赴宴,故而回來晚了些。”

“當真只是偶遇嗎?”

夏侯殊在她面前悠閒地踱著步子,借用陳家的力量除掉繆胤和繆播,不僅可以助衛家渡過此難關,還能使東海王遭到司馬衷的猜疑,朝局越亂,於他們越有利,這也是他暗中給雨輕提供線索的原因。

“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湊,好在你是跟著陳先生一起去的,並沒闖出什麼禍來。”

雨輕卻問道:“以你對鄭先生的瞭解,他會參與東瀛公謀反嗎?”

夏侯殊淡淡道:“我與他交情不深,關於他的事你還是去問陸兄為好。”

雨輕對夏侯殊事不關己的態度略顯失望,“在譙國時,鄭先生幫過我,現在他獲罪入獄,我不能置之不理。”

夏侯殊這才停步,問道:“難道你想救他?”

雨輕目光清澈的看著他道:“至少盡我所能,還他一個清白。”

“是否清白都未可知,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

“你不會也和他們一樣以為陛下令三司會審是為了剷除東瀛公餘黨吧?”

夏侯殊微微皺眉,但沒有接言。

雨輕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鄭先生的背後應該就是阮閎加入的地下勢力,司隸校尉部真正的目的就是剿滅這股勢力,或許還會牽連到你和那些曹魏舊族,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若袖手旁觀,最後只會殃及自身。”

夏侯殊猶豫片刻,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雨輕直言道:“我要見楊樓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