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石凡感覺那一晚上的事如潮水般洶上心頭,那晚接連不斷的慘嚎似猶在耳畔,胖五死時的場景仍歷歷在目。

他深深吸一口氣,將那晚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石溪越聽眉頭鎖得越緊,臉上憂色也變得更重。

待石凡說完之後,石溪嘆了一口氣,然後沉著臉,垂下了頭,久久不語。

石凡說完後也沒在言語。

兩人共同沉默著,許久,還是石凡打破了沉寂,勉強笑著問道:

“老頭子呢?”

石溪面色更沉,道:“走了。”

石凡怔了一下,道:“去哪裡了。”

石凡猶豫了片刻,道:“深山內!”

石凡身子一顫,從床上站了起來,大聲道:“老頭子進深山幹什麼,給我說清楚!”

石溪苦笑著,對石凡的大聲話語這種大不敬行為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輕輕嘆息一聲,道:“好了,你遲早會知道的,告訴你也無妨!”

石溪讓石凡先坐下來,平靜一下,才慢慢道出了石河要入深山的原因及交待。

石凡聽著聽著又忍不住站了起來,澀聲道:“老頭子什麼時候走的?”

“三天前,你出事後的一大早。”頓了一下,石溪又道,“大哥還要我告訴你,不要想著去找他了。”

“大哥臨走時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財庫有一筆大哥留你的財產,讓你好好過日子……”

石凡對什麼財產並不關心,徑直大步衝出石溪屋內。

身後的石溪也沒叫住他,也知道叫不住他,看著石凡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這孩子真像他爹啊……脾氣都那麼倔!”

石凡回到了自已的房間,這本是屬於他和胖五的。

他重重關上了門,坐在椅子上,垂下頭,雙手十指插在了頭髮裡,面有痛苦神色。

然後他就不再出過門。

有人看不下去來勸他,無一不被石凡發了瘋似的一頓厲聲漫罵,然後轟出了房間。

二當家石溪亦多次前來,也沒有例外。

石凡就這樣不吃、不喝、不睡,持續了一天。

兩天。

三天。

四天。

直到第五天時,他終於走了出來。

剛走出門欄,陽光就照在了他松蓬凌亂的頭髮上,石凡張開了雙臂,笑了一下,大聲喊道:“啊——”

這一叫,離他屋裡近的人都聽見了,怔了一下後,尤其看到石凡的頭髮和衣著,不少人帶著同情,低聲道:“莫不是瘋了?”

現在小石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那晚上的事,三百多個精英隕落,無疑是重大的打擊。

但最重要的是,大當家走了!

寨子所有人崇敬,視為精神領袖的石河竟然無聲無息的走了!

入了深山,那代表著什麼,所有人都知道。

當石溪告訴他們這個訊息時,所有都已經哭泣。

前幾天更是舉行了盛大的追悼會,全寨無論男女老少,都紛紛到齊。

只有躲在屋裡的石凡。

大當家死了,竟有人不去追悼一下,這本來是讓人憤怒的。

但他們並沒有。

他們都知道石凡真的是非常的傷心。

一開始就死了好兄弟,然後父親也走了,這種打擊任誰都很難過。

他們認為石凡雖然不會永遠沉寂在傷痛中,但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冷靜下來,但短短五天,卻看到他出來了!

人們看到石凡的衣著、髮型與面貌時,嚇了一跳。

石凡本是一個很英俊的人,這繼承了父親石河的優點,但現在卻面色枯燥、削瘦,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