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
顧醒的話說到一半,奈良公寓的承重牆忽然開始分泌電影膠片質感的黏液。
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已無法張嘴。
“顧醒君,”
唐澤真琴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還記得我給你的簽名嗎。”
她的瞳孔出現在牆壁上,與魔女的赤瞳一般無二。
瞳孔射出的光裂變成放映機鏡頭,將《黎都愛情故事》的片段投射在每塊牆磚上。
只不過,男主角變成了顧醒的模樣。
顧醒的鞋子被忽然出現的放映機齒輪咬住,齒縫間滲出數不清的血痂碎末。
她的髮絲與通風管道融合成膠片卷軸。
髮梢分裂出五十三隻微型紅眼,每句臺詞都攜帶魔女的詛咒:
“你知道嗎,你吻著聖子時的顫抖,和拍吻戲時的NG一樣。”
公寓排水管異化為消化器官,湧出混著電影底片殘渣的胃酸。
顧醒的西裝紋路被重組成電影字幕。
袖釦變成NG的打板標記。
牆紙上突然出現的血管中流動著聖子訓練檔案與電影分鏡指令碼的雜交文字。
他的指甲蓋開始播放唐澤真琴試鏡《黎都愛情故事》主角的錄影,指骨逐漸透明化。
一片混亂中,唐澤真琴從牆壁中緩緩走出。
顧醒此刻雖然無法開口,但眼神向唐澤真琴發問:“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魔女。”
唐澤真琴沒有回答。
她緩步走向顧醒……
她的短靴踏過地板,靴跟鑲著的銀質刺尖與地板刮擦出幽藍火花。
靴子踏處,飛速異化為青磚——這青磚實在熟悉,顧醒曾在她家祖宅的地窖裡看到過。
她的足尖每次點地,牆面便剝落一層水泥碎屑,顯露出深藏其間的浮雕輪廓。
這是一場古老地窖對地下室房間的飛速侵蝕。
那些被紅眼汙染侵蝕五十年的混凝土,此刻正如老式顯影液中的相紙般逐漸顯影。
那些浮雕和壁畫逐一從脫落的混凝土鑽了出來——
首幅浮雕的枯骨手掌突然穿透石壁,指關節掛著顧醒退休儀式上剪綵用的紅綢碎片。一半身體是森森白骨、另一半身體是年輕女人的怪物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
雨女壁畫中的幽魂集體轉向現實維度,麻木瞳孔裡倒映著顧醒絕望的目光——他們試圖伸出的透明手掌穿透牆體,在現實空間抓向顧醒,將他帶入壁畫中同化。
雪女壁畫撥出的寒氣在地面凝成冰鏡,鏡中重播著娜婭地獄中寒冰荒原一眼萬年的雪景。
九尾狐浮雕中的陰陽師亡魂突然具象化,手持的結印符咒全數漂浮起來,飛舞在地窖與地下室轉換的半空中。
蜘蛛女浮雕腹部的蛛卵接連爆裂,新生幼蛛背甲烙著紅色眼睛。某條蛛絲突然繃斷,懸掛的無頭屍手掌墜落地面,指間緊攥的破碎鏡片封存著唐澤真琴試鏡時的淚妝特寫。
手持方盒的女子一半絕美的臉龐、一半滿臉的紅色的眼睛,手中方盒自動彈開,湧出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