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刻意拉長的淒厲喊叫,那群身著青黑色和硃紅色寬袍、頭戴鬼臉面具的人,突然跳了起來。

他們搖頭晃腦,面具上繫著的布條在空中肆意地舞動著,寬大的袖袍在空中劃過扭曲的軌跡。

他們的腳步非常怪異,進兩步退一步,與此同時,他們的面具之下,還不時地發出詭異的低吼聲。

就在儺舞隊伍開始起舞不久之後,接親的隊伍停在了一棟黑色的房屋旁邊。

房屋的門上貼著大大的黑色‘囍’字。

似乎是昨天被雨水淋溼了,‘囍’字的墨水向下滲流,帶出了幾道扭曲的黑色墨跡。

新郎走下了轎子,穿過了儺舞的隊伍,開啟了房屋的門,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他抱著一名女子走了出來,兩人一起坐在了轎子之上。

接親隊伍重新前進,張水寒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不僅是因為,她看見了一個黑紅色的虛影,正在接親隊伍上空,默默地注視著那個新娘。

更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嫁衣,她見過。

穿在身上的黑紅色的寬袍,蓋在頭上的黑色的方巾,跟那天在軍營裡襲擊她的東西一模一樣。

可是琢郡在千里之外,魏家餘孽怎麼會跟巴西郡的鬼神扯上關係?

在儺舞隊伍的開路之下,接親的隊伍逐漸消失在了山陰的寨子中,那黑紅色的虛影也不見了。

張水寒還沒想清楚腦海中的問題,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沒見過吧?這個接親的儀式。”

她環視一圈,看見了一個站在視窗旁邊的老漢。

這老漢穿著樸素的衣服,手裡拎著一個竹子做的大煙槍。

他一邊看著張水寒,一邊吧唧吧唧地抽了一口煙,又緩緩地將煙氣吐出。

看著淡淡的白色煙氣飄散在了窗外,張水寒朝他問道,

“老人家,你是什麼人?”

老漢眯著眼睛,嘴角帶著微笑,沒有回答張水寒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倒要問你,小娃娃,你是什麼人?”

張水寒眼中神色閃動,回答道,

“我是琢郡來的商人,想帶些奇珍異寶回去,也能多賺點錢。”

“非也,非也,你不是商人。”

“老人家何出此言?我就是琢郡的商人,這還能有假?”

這老漢端著煙槍,又吧唧抽了一口,意味深長地說道,

“血煞纏身,必是行伍中人。”

此話一出,張水寒的手悄悄摸到腰間的劍柄上,卻聽老漢又說道,

“嗯?你滿手喜氣,你要有喜福了。”

張水寒聞言一愣,想到了那天晚上在亂葬崗裡,在她殺掉老狗之後出現的青煙。

她朝身後的部下打了個手勢,部下立馬懂了她的意思。

他們悄悄溜出了門外,遠遠地圍住了這老漢。

老漢接著說道,

“我勸你不要在寨子裡動手,我知道你想找什麼。”

張水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伸手虛請,對老漢說道,

“老人家,我讓侍衛請您進來細聊。”

...

一個小時之後,老漢端著煙槍,悠哉遊哉地離開了。

而屋中的張水寒皺著眉,心中思索著老漢所說的事情。

他自稱是九水寨的薩滿,一句話就說出了張水寒想找的東西:突破大成的氣機。

張水寒都還沒問‘有沒有氣機的線索’,老漢就自顧自地吟了一首詩,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九水寨後九水山,九水山中九水洞。九水洞中深無底,洞中湧水逆流起。逆流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