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從一開始就知道,以妾身這個出身,是斷不配做您的大娘子的!”

“所以進府這一年多來,妾身從不奢望那些!妾身想著,只要能日日陪伴在侯爺身邊,這就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

她說著就摸了摸肚子,“如今孩兒就快出生,這就更是妾身的福氣。您說妾身不為您考慮,若妾身當真如侯爺所說,那從入府開始,妾身完全可以逼著您、逼著老侯爺與夫人給我一個體面!”

“可妾身有逼過麼?”

周溪蕪說著說著,就淚如雨下,“妾身知道侯府的難處,也知道您的難處。所以哪怕是有了身孕還窩在那逼仄的暖房裡,妾身也沒有任何怨言!”

“至於老夫人與長福院子裡的毒,在梨花供認不諱之前,妾身一絲絲都不知情!”

“如今少夫人病重,妾身日日在屋子裡為她唸經祈福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親自去害她?”

她梨花帶雨,又言辭懇切。

可宋宴一點都不相信。

他記得父親與他說過一句話,分辨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對自已好,不需要去聽他說什麼,而是要看她做了什麼。

她現在說那麼多,無非就是想讓自已相信她。

可實際上呢!?

侯府三位主子出事兒,都與她有關係!

他是被她迷了心,有些蠢了,但不是腦子徹底壞了!

“事到如今,你還要跟我說這些麼?”宋宴語氣越來越冷,“你覺得你跟我說這些,我還會相信麼?”

周溪蕪是真的沒想到自已都哭到這個份兒上了,宋宴還不心軟。

這要是從前,她才堪堪掉幾滴眼淚,他就會將自已抱在懷裡,想方設法的哄著了!

她怔怔的看著宋宴,見他眼裡都是冰冷,她便知道,他是不信自已了。

她扶著肚子,站了起來,“想必侯爺的心是已經挪到了少夫人身上去了,若不然,侯爺不會處處向著少夫人,又對我句句逼問。”

“我向著她?”宋宴冷笑一聲,“你這是打算轉移問題麼?”

周溪蕪的確是打算轉移宋宴的注意力!

可宋宴壓根就不上當!

她微微蹙眉,一邊哭一邊委屈,“侯爺這是說的什麼話?這大半個月來,妾身一直都在——”

“我就問你,這些事情是不是你乾的!”宋宴沒耐心了!

他用力的拍了拍旁邊的茶几。

因著他力道不小,茶几上的茶盅都被震得抖了抖,茶水都灑出來了。

周溪蕪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兒,當場都有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