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喜歡顧顏,母親就更不喜歡。”顧明珠說,“若這門親事當真處處都好,母親怎麼會便宜了那個小賤人?”

母親是真心疼自已姐妹倆的。

若這親事當真好,哪怕宋家點名了要顧顏,母親也會想法子讓她們姐妹當中的一個嫁過去,而不是讓顧顏那個下賤坯子得這個好處!

一個小娘養的,憑什麼能騎在她們頭上?

顧寶珠性子比較衝動,不如顧明珠愛思量。

但她也聽得進姐姐的話。

這不,聽到顧明珠這麼一說,她就沒那麼生氣了,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姐姐,你說的對!”

“安遠侯府那樣的人家,不管怎麼說,都該尋個門當戶對的親家才是!”

“若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他家斷不會與我們顧家結親!更不可能娶一個庶出的賤種!”

她越說,就越高興,“哼!我先讓顧顏那個小賤人得意幾日!等她嫁過去了,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顧明珠見她高興了,自已卻高興不起來。

就算安遠侯府有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宋宴到底是安遠侯,手裡還握著實權。

他這樣的人物,莫說是顧顏那個庶出的。

哪怕是身為顧家大小姐的她,也是配不上的。

如此良人便宜了顧顏,她心裡終究有幾分不甘。

顧明珠姐妹倆怎麼想的,顧顏不知道,也沒心情去探究。

她裝扮好後,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張氏帶到了賞花宴上。

安遠侯府的白氏一看張氏來了,就笑著與她打招呼。

“顧夫人,您今日這宴會張羅得當真不錯。我們安遠侯府的花兒,還真不如你們府上的好看!”

“老夫人謬讚了,這些花草往日都是我們家三姑娘侍弄的。多虧有她,若不然這賞花宴一時半會的還開不起來呢。”

這親事本就是顧家高攀了宋家,如今白氏主動示好,張氏自然也配合著將話題扯到了顧顏身上。

饒顧顏不情願,也只能在一眾女眷跟前一邊行禮,一邊謙虛。

“今年天暖得比往年早一些,花兒草兒的都長得極好,哪裡是女兒的功勞。”

白氏一聽這話,就開始打量顧顏了。

唇紅齒白、膚若凝脂,長得真真不錯。

在她們這些長輩跟前進退有度,不卑不亢,瞧著也是個當主母的好苗子。

可白氏哪裡知道。

顧顏做了一世的侯府主母,莫說是在官眷面前談笑風生,就算是宮裡頭的貴人,她也是見過幾回的,自然不會膽怯。

她心裡也清楚,白氏今日來賞花吃酒是假,來確認她性子好不好拿捏是真。

宋宴心裡只有周氏一個,若她性子是烈的、又太有主見,進了府以後,得知真相,少不得要將宋家攪得翻天覆地。

宋家是萬萬不能讓此事洩露出去的。

畢竟這事兒一傳出去,別說是對宋宴不好。

就算是對整個安遠侯府,那也是有極大的影響的。

別的不說,御史臺那一關宋家就不過去。

但性子軟的話,白氏就沒這層顧慮了。

只要人嫁了過來,日子該怎麼過,終究還是按照她宋家的意思來!

與白氏做了一輩子的婆媳,她心裡想什麼,顧顏一清二楚。

所以在白氏打著閒談的幌子來探底時,她是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一說就一籮筐。

短短半盞茶的時間,顧顏就看著白氏的笑容從多到少,又從少到無。

最後乾脆就繃著臉,都想瞪張氏了。

說好了是個好拿捏的,怎的就這般伶牙俐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