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我年紀大了,管家權也該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白氏臉上笑眯眯的,心裡卻有些得意。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面。

她不過是將庫房的鑰匙交出來而已,顧氏就已經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顧顏的確是高興。

上一世,宋宴丟下她就直接去了邊地,她被外頭的人笑話不說,還被白氏算計著一個人撐了宋家六年!

如今宋宴一時半會去不了邊地,她不用被人笑話,還拿到了庫房的鑰匙。

也算是贏了一戰。

但她要贏更多。

“承蒙母親厚愛。”顧顏笑著給白氏福身,“兒媳必定竭盡所能,將家裡一應大小事務都管好。只是……”

“只是什麼?”白氏問。

“只是兒媳年紀輕,又剛剛入府,不甚清楚府中規矩。若遇到了拿不定主意的,兒媳怕是要叨擾母親清淨了。”

上一世,白氏佯裝放權,然後就藉著身子不舒服,什麼都不聞不問。

她那時候也傻乎乎的,總覺得剛成親婆婆就將管家權交給自已,就是看重自已、信任自已!

故此,不論遇到什麼事情,她都硬著頭皮去處理,去解決。

可到頭來呢?

誰會念她的好啊?

這一次,白氏還是打的這個主意,但她不會傻乎乎的上當了。

白氏不知她心裡怎麼想的,只當她是客氣話,便笑著應下,“那是自然,你剛過門,有什麼不懂的來問我便是。”

白氏剛說完,宋宴就來了。

老侯爺見他這麼晚才過來,便有些不高興,“昨兒你委屈了阿顏,今日又來得這麼遲!你像話麼?”

白氏不喜歡周溪蕪,老侯爺就更不喜歡了。

若不是他老人家身子骨差,不好動怒,他早就大棒子將周溪蕪趕出去了,哪裡還會讓她住在扶風院!

宋宴連忙跪下,“父親,都是兒子的不是,您別生氣。”

“哼!”

老侯爺瞪了他一眼,“但凡你像話些,我也不至於生這個氣!”

原本就這麼一個兒子,宋宴五六歲的時候,老侯爺就親力親為的教他讀書、帶他練武。

好不容易將兒子調教成才,本以為他能接過安遠侯府這個重擔,好讓宋家更上一層樓。

誰料這小子栽在了一個漁女身上!

他以為偷偷將周氏留在府裡,外頭的人便什麼都不知道。

可實際上呢?

但凡是門當戶對的人家,人家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他將周氏如珠如寶的疼著!

有頭有臉的人家誰願意將閨女嫁過來?

若不是沒法子,他們安遠侯府都沒必要跟一個小小五品通判結親!

這親事一定,多少王孫世家在背後笑話他們啊!

偏生這小子不爭氣,還覺得自已瞞過了所有人,沾沾自喜!

越想,老侯爺就越擔心。

雖說這兒子身手不錯,也在戰場上立過幾次功。

可他到底有勇無謀,又自視甚高。

若自已去了,這偌大的家業怕不是要折在他手裡。

思及此處,老侯爺便語重心長的說:“宋宴,雖說你如今已經是安遠侯了。可這個位子,不是那麼容易坐的。”

“論理,你也是一家之主了。你就該收心斂性,與阿顏一條心,帶著宋、顧兩家往前走。”

宋宴哪裡知道老侯爺的擔心。

他只覺得是顧顏趁著自已晚來了些,便在二老面前編排了自已的不是。

應付了二老後,他出了正廳,就一臉不悅的與顧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