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樓閣樓廂房。
柳香娘尖銳的聲音傳來:
“白嫖?!好啊,多少年沒見著敢白嫖老孃的人了!”
“我柳香娘縱橫歡場幾十年,今日竟栽在你這小兔崽子身上?!來啊,給我打!”
“別別!”男子悽慘的聲音伴隨求饒聲響起:“別啊香娘!昨夜你我情投意合,兩心相許,如此甜蜜恩愛,你都忘了嗎?”
“兩心相許?”柳香娘氣極反笑:“有銀子才叫兩心相許,沒銀子哼?沒銀子就給老孃滾!”
柳香娘絲毫不留情面,她是開啟門做生意的,可不是來做慈善的!
情投意合這種騙人的鬼話,看在銀子的面子上說說也就罷了,沒有銀子,投個屁的情!
“來啊!把這小子給我扔下去!不,把他扒光了再扔!敢耍老孃,今日定得讓你吃點教訓!”
柳香娘叉著腰,一副氣急的模樣。
“香娘!你怎能如此狠心?!”男子不可置信。
隨後又哀嚎道:“求求,別扒我衣裳!這可讓我怎麼見人啊!香娘,看咱昨夜的情分上,你就讓我賒上一回,就這一回!”
他還試圖求饒說情,但下人已經將二樓閣樓的窗戶開啟。
伴隨一聲哀嚎,一具白花花的身體從閣樓砸下來,剛好落在初春剛發芽的泥草地裡。
砸毀一片嫩芽。
傅桓舟趴在泥地雜草堆裡,面朝下,哀嚎不絕。
一邊嚎著,一邊伸手揉著兩半摔紅的屁-股。
方才他是屁-股著地,然後向前滾了半圈,臉埋進了土裡。
所幸閣樓窗沿下是一片長滿雜草的泥地,不是青石板,否則他今天非得屁-股開花不可。
縱使如此,泥地上也被砸出兩個大坑,坑的形狀正好與他後臀形狀一致。
初春的風仍有些涼,吹在他不著寸縷的身上,叫人凍得直打哆嗦。
躺在地上哀嚎夠了,他正準備起身,頭頂忽然傳來聲音:
“夏叔,對,就是他,把他綁緊點。”
男人聲音低沉,似山谷深處的清潭。
緊接著,一個老漢拎著麻繩,不由分說地將傅桓舟捆了起來。
“哎哎哎!幹什麼?!你們綁我幹什麼?!”傅桓舟被強行翻了個面,鼻青臉腫地望著夏叔。
夏叔同樣瞧向不著寸縷的他。
畫面不忍直視。
氣氛開始尷尬。
“咳咳,哪個啥,在下乃習武之人,正在用寒風錘鍊筋骨,不知這位兄臺有何指教?”
傅桓舟開始給自已挽尊,主打一個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但顯然挽尊失敗。
夏叔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
似瞧夠了笑話,馬車裡的趙階終於出聲:
“傅小侯爺,好久不見。”
這戲謔的語氣落進傅桓舟耳朵裡,立即令他的心打了個哆嗦。
這種口吻他太熟悉了!
他宮裡的二姐每次算計他時,也是這副語氣!
傅桓舟心中警鈴大作,連忙罵道:“哪來的小王八羔子,敢綁你小侯爺?!活膩味了不成?!”
“我要是傅小侯爺,定不敢在此時大放厥詞,免得叫人扔大街上給京中百姓圍觀傅小侯爺的尊臀。”
趙階氣定神閒,甚至略帶好心勸道。
這番威脅叫傅桓舟心裡打了個顫。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傅桓舟立即軟下語氣:“這位好漢,小爺現在狼狽落魄,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兄弟你且先幫我鬆綁,待明日小爺從府中拿些銀錢出來,咱們上鴻昌樓好好打個牙祭,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