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錦娘在陳以柔離開後,更加肆無忌憚,毫不避諱地住進了趙立新的書房。
朱錦娘覺得這幾日猶如身處天堂般暢快。陳以柔這個眼中釘消失了,家裡也沒了她帶來的那幫礙手礙腳的下人,她現在在家裡簡直可以為所欲為。
時光荏苒,轉眼到了中秋前一天,趙立新這天要去述職評績,朱錦娘終於得了空閒,便按捺不住地想要去找昔日的姐妹們顯擺一下自已如今的幸福生活。
她迫不及待地讓丫鬟找出自已新制的浮光錦衣裙,然後如挑剔的孔雀般,在其中精挑細選了一匹刺繡最精美的。接著,她又像個貪婪的財主點數自已的財寶一樣,在首飾盒裡仔細挑選金銀簪子,把能插的都插在頭上,還在鬢邊別了一朵嬌豔欲滴的大紅色像生花。她還特意把袖口往上收了收,彷彿要向全世界展示她手上那隻晶瑩剔透、品相極佳的羊脂玉鐲。
以她現在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再去暢春園這種地方,她便領著丫鬟坐著馬車來到了原來自已時常買胭脂水粉的鋪子,想要假裝偶遇。
她看到剛進門的貨架子旁站著兩個相熟的身影,趕忙走上前去。
“這不是曼娘妹妹和花娘姐姐嗎?我們都有些日子沒見了,甚是想念姐妹們呢。”
她笑容滿面,神采奕奕,顯得十分春風得意。
曼娘和花娘盯著眼前這人,愣了半天才認出來。
“錦娘妹妹如今真是富貴無極了,瞧瞧這綢緞,摸起來簡直比女子的肌膚還要滑嫩。這手上的鐲子,品相真是極佳。我長那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玉呢。”
花娘摸著她的衣袖愛不釋手,她一直也想嫁給達官貴人去享福,可惜沒那種好命,所以對朱錦娘十分羨慕。
朱錦娘聽了這話十分受用,得意洋洋的開始炫耀。
“我夫君對我甚是疼愛。我跟他講,買一些普通的綢緞也就可以了,但他非要給我買最新款的浮光錦,還買了好幾匹,說是我喜歡的花色都得有,又特意找了城中最好的師傅為我趕製了幾身秋裝。我頭上這些簪子都是夫君新送的,壓的我頭都痛。”
曼娘原來和她就不對付,如今看她過的這麼滋潤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可不是嗎,咱們錦娘姐姐,如今是烏鴉變鳳凰,馬上就要去往汴京,哪是咱們這種人夠得上的。”
驀地,朱錦娘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像生根似的呆住了。
“今日我家官人才去評績,你們可不要信口胡說。”
“錦娘姐姐說笑了,如今誰不知道咱們通判大人即將高升啊,你們不是還準備把宅子賣了去京城置換大宅子嗎?”
“這些事情你是聽誰說的?”
曼孃的嘴角掛上了嘲諷的笑容,眼中的敵意如同刀割。
“這幾日去咱們那兒吃花酒的人都在談論呢,現下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聽到這話朱錦娘也顧不上顯擺了,派身邊的小丫鬟找人打聽了來龍去脈,坐上馬車便著急忙慌的往清園趕。
回到書房後,朱錦娘見到趙立新正在房中獨自喝著悶酒,一臉沮喪,便知道自已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趙立新十分鬱悶,原本已經說好了的事情,可不知為何今日巡撫大人卻改口說給他評了一箇中。
現下去往京城的事情怕是無望。
他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原本巡撫大人已經答應好了的事情,怎麼會突然變卦。巡撫大人並未明說什麼,只是嘲諷他文官清流名聲是最為要緊的,看到他好像還很生氣。
難不成是他和錦孃的事情傳出去了?可自已在給錦娘贖身的時候,早已買下了她的賤籍,出了暢春園的門就一把火燒掉了,她如今是平頭的良民了呀。
朱錦娘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