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梧親自送母親去門外,兩人只叫了貼身的丫鬟跟著,散去了侯府上的奴僕。
辛大娘子語氣認真道:“梧兒,你莫要著急,待你妹妹嫁到威遠將軍府之後,咱們家又多了一份助力,早晚能讓你在這個家裡說了算。”
楊雪梧有些無奈道:“母親,你也看到了,我那個婆母只知道偏心那個和離婦,大嫂嫂孃家又勢力龐大,在這侯府立足,哪有這麼容易呀。”
辛大娘子看著楊雪梧這副樣子只覺得煩躁,說話也有些著急:“你的兩個親弟弟都不是讀書的料子,自小就被你祖母寵的不像話,科舉怕也是難考中。如果有個有權勢的姐夫撐腰,自然就不一樣了,也能得個好前程。咱們家比不上你婆家,在朝裡沒有什麼太深的根基,你父親的官位不像侯爵之位那樣能世襲,你就是你弟弟的指望了。”
楊雪梧說話的聲音降低了不少:“母親,我嫁過來這一個多月了也算摸清了我夫君的性子,他根本就無心爵位,只喜歡經商,而且他們一家兄弟幾個關係極好,我都不敢和他提搶奪世子之位的事情。”
辛大娘子語氣堅定:“這些都不是事情,母親都會替你想辦法的,一定能讓你當上未來的侯夫人。”
“可是母親,我夫君待我不錯,公婆也和善,家裡也沒有亂七八糟的通房妾室,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沒必要非得去爭。”
辛大娘子臉色立刻不好,繃著臉道:“胡說!你怎麼能這樣自私呢,你不能光顧著自已的日子暢快啊!你若不想辦法讓你的夫君當上世子,日後侯爺去世以後,你們被分了出來,也就是得些銀錢。你妹妹自從病了一場後成了那副樣子,得了那樣一門親事是神仙真人庇佑。可她那個樣子,就算日後進了門,咱們也就是落個在外的名聲,威遠侯府裡面的事情我是不敢指望。孩子,母親只能靠你了呀。”說完這話拿起手帕擦了擦淚,一副傷心的模樣。
楊雪梧看著母親如此傷心難過,心如刀絞般疼痛不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連忙上前拉住母親的手,言辭懇切地向母親保證道:“娘,請您放心,女兒一定會竭盡全力去爭取世子夫人之位!”
聽到這話,辛大娘子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但臉上仍舊帶著些許憂愁和擔心。
這時,楊雪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關切之意,輕聲問道:“對了,娘,開春之後桐兒就要出嫁了吧?不知道她最近在家裡過得怎麼樣呢……有沒有因為婚事而感到焦慮不安啊?”說罷,她輕輕嘆了口氣。
辛大娘子搖了搖頭道:“還是那副樣子,整天胡言亂語的。一個大家閨秀,前幾天居然跑到後廚裡說要拿下水做湯,到時候去了將軍府可怎麼辦呢。不過也還好,你已經嫁人了,就算到時候傳出什麼不好聽的,我也不怕了。那些個庶女要是因為這個嫁不出去,你父親也怪不得我。”
楊雪梧打小開始,便與妹妹相依為命。其母一門心思撲在如何誕下男丁之上,對姐妹二人疏於關懷。眼見得自已當下這番光景,楊雪梧憂心忡忡。
“娘啊,您近些時日可得多去探望妹妹才行吶。”楊雪梧面露愁容地叮囑道。
“曉得了曉得啦!好啦,已至府門前頭了,快些回屋去吧。”母親不耐地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望著眼前漸行漸遠的馬車,楊雪梧呆立原地,神思恍惚。在父母眼中,身為女兒家的她們究竟算得上什麼呢?恐怕也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父親、母親向來不曾在意過自家閨女生活是否順遂如意,滿心滿眼惦記著的都是替兒子覓得一門上好姻緣,以便將來有朝一日能夠扶持相助於兄弟。
楊雪梧其實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當她親眼目睹陳以柔待在家中的模樣時,內心深處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酸楚和痛楚。她暗自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