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將軍府在平陽侯的南側,是京城裡屈指可數的氣派宅子。
沐浴在陽光下的立雪堂,彷彿一幅美麗的水墨畫,詩意地呈現在眼前。院落四周環繞著挺拔的古樹,它們搖曳著翠綠的枝葉。
精心栽培的花壇讓院子變得更加宜人,令人心醉神迷。
宋承憲如瀑布般的頭髮隨意的披在肩上,眉頭緊鎖,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劍。他的眼神堅定而果敢,彷彿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他的貼身侍衛黑巖看到他在練劍,不敢隨意打擾,等到宋承憲耍完了一套劍,才上前說話。
“將軍,我謹遵您的旨意,前往烏衣巷尋到了昔日侍奉先太后的那位老嬤嬤。據她所言,每當太后倍感孤寂之時,除了咱家夫人,平陽侯府的盛大娘子也常被傳召入宮。當年,盛大娘子常常帶著她的獨女,陳以柔一同入宮。”
宋承憲聞言,恍然大悟,喃喃自語道:“難怪我看她似曾相識。”
宋承憲的母親是先太后的親侄女,自已幼時常陪母親進宮。
有一次在御花園裡,宋承憲瞧見一個小女孩蹲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地將一隻受傷的小鳥捧在手心裡。
小時候的宋承憲十分頑皮,隨手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向旁邊砸去。
“你在幹什麼?”
小女孩並未惱怒,站起身來,目光清澈如水。
“這隻鳥剛剛從樹上掉下來了,我要去找太醫給它治病。”
她身穿淡粉紗裙,裙襬上繡著一隻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笑容燦爛明媚,宛如初升的朝陽。
“去太醫院,你認識路嗎?”
小女孩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真的不知道路。
“我帶你去吧,快跟在我後面。”
宋承憲帶著小女孩來到了太醫院。太醫們看到兩個小孩帶著一隻鳥來看病,都覺得是在搗亂,沒人理睬他們。
“我記得醫書上講過,用雲南白藥可以止血。”
“不如我們自已找找吧。”
小女孩聽了,使勁地搖搖頭。
“不行,我母親說過,不問自取就是偷。她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那怎麼辦,你還想不想救這隻鳥了?”
“我們去找大人吧,太醫肯定會聽他們的話的。”
於是兩個人便找到了一個老嬤嬤,讓她幫忙找太醫了一些雲南白藥。
小女孩用自已的手帕,仔仔細細地將小鳥受傷的翅膀包住了,又帶著他用小樹枝在樹下給小鳥搭了一個小窩。
後來宋承憲進宮的時候總能見到那個小女孩,兩人經常一起在御花園踢毽子。當時自已年幼,總以為下次還有機會相見,也沒有特意問過小女孩的身份。
可再後來父親為了管治自已的頑劣,直接帶著自已去了西北大營巡視,在返回的途中就聽說太后病重,不久就駕鶴西去。太后仙逝以後,自已就再也沒有進過宮。
這些年自已就一直待在軍營訓練,後來就開始南征北戰,在戰場上見到最多的就是血雨腥風,生離死別,所以這個小姑娘,就是自已為數不多的關於溫暖的記憶。
“少將軍,還有一事。這個平陽侯府的小姐,三年前就嫁人了。”
宋承憲臉色陰沉,眉頭緊鎖。今年平定了邊疆的戰亂之後他才回到京城,緣分這麼不湊巧嗎。
“她今年不過十六七歲吧,這麼早嫁人了。嫁給誰了?”
“她原本是和咱們小將軍有婚約的,只是沒有下聘。後來在一次詩會上遇到了一個剛中了舉的泉州人。平陽侯府的都是聰慧之人,一眼就看出那個男子絕不是什麼良人,可陳小姐像中邪一樣非要嫁給那個人,不惜以絕食相逼,決絕地讓家裡給她退了婚,跟著那人一起泉州了。這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