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心裡清楚,倘若自已向趙立新提出和離,他必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如此貪婪之人,又怎會輕易放棄平陽侯府這一強大的依靠。

況且自已身為女子,即便平陽侯府有不讓男子納妾的祖訓,也不過是用來約束自家男子罷了。若自已和他和離的訊息傳揚出去,世人只會指責自已善妒,這無疑會對日後家中女子的出嫁造成不良影響。

因此,讓家人以他行賄之事向他施壓,方為上策。

此時,陳家三郎正在書房中審閱公文,見以柔帶著趙立新走了進來,便洞悉了妹妹的意圖。

“拜見舅哥,舅哥萬福金安。”

陳知禮輕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少來這一套。你難道不知道我寫信給你所為何事?”

“在下愚笨,還望舅哥明示。評績之事,還得仰仗您多多費心,如此一來,柔兒也能早日回到汴京,侍奉在岳父母身邊,讓二老盡享天倫之樂。”

“你豈是愚鈍,你是聰明過頭了!你可知今日早朝上江浙巡撫帶頭參了你一本,說你行賄,還將一萬兩白銀作為罪證交給了聖上!若不是宋將軍家和郭太師家幫忙說話,聖上差點遷怒平陽侯府。”

陳知禮眼神上帶著三分肅意,直勾勾盯著趙立新看,嚇得趙立新額頭冒了一層汗,哆哆嗦嗦的不敢張嘴。

“當初我妹妹執意要嫁給你,也是看重了你的才學,沒想到你是這樣偷奸耍滑的人。我們平陽侯府自曾祖父那輩起就為朝廷效忠,自然不能容忍你這樣的人做我們家的女婿,以柔嫁給你快三年了也並無所出,我看不如兩家和離,各自安好!”

趙立新直接傻眼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那自已這十幾年寒窗苦讀算什麼,不,自已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他總不能反駁說,我行賄的銀子是拿的是你家的嫁妝,你家也沒有那麼清白吧,那樣只會讓世人更看不起自已。於是他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以柔。

以柔坐在椅子上,正用一盤綠豆糕用的香甜,悄悄挪開了視線,像什麼也沒看到。

陳知禮眼神中流露出三分凜然之意,如利箭般直勾勾地盯著趙立新,嚇得趙立新額頭冷汗涔涔,嘴唇哆哆嗦嗦,半天不敢吱聲。

“想當初,我妹妹執意下嫁於你,無非是看中你的學識,誰知你竟是如此偷奸耍滑之徒。我們平陽侯府自曾祖父起便為朝廷盡忠,又豈能容你這等小人做我們家的姑爺!以柔嫁與你已近三年,至今未能誕下一兒半女,我看倒不如兩家好合好分!”

趙立新聽了,如遭雷擊,呆若木雞。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這十幾年的寒窗苦讀,豈不是付諸東流?不,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也沒有看見。於是趙立新只能硬著頭皮艱難開口:“以柔與我自相識起便情投意合、一往情深,這幾年雖無所出,但我們倆感情一直很好,怎能因這點小事就拆散我們呢。您這樣做,以柔也不會同意的,對吧,娘子?”

以柔至此再也無法裝傻,只得開口說話。

“我雖嫁與你三年,但父母家人疼愛了我十幾年,我當年為了與你成親,差點讓平陽侯府得罪了宋家,斷了兩家世代交好的關係,實在是不孝。如今我又怎能為了自已的姻緣而不顧平陽侯府的前程呢?”

我那妹妹自幼便乖巧可人,伶俐聰穎,你怎忍心為難於她?此間紙墨俱全,你速速寫就一封和離書,或許我還能斟酌是否幫你保住官職,否則,你就等著官職被削,鋃鐺入獄,流放邊陲吧。

“不!我絕不答應!我與她夫妻情比金堅,誓要白頭偕老。以柔,你難道忘了曾說要與我一生一世嗎?”

以柔嘴角輕揚,似笑非笑。

“是嗎?我怎毫無印象?”

“你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