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天還沒亮,穎國公傅友德就急匆匆來到了宋國公府,在管家薛本的帶領下,焦急的來到了後院書房。

書房內,剛從睡夢中被吵醒的馮勝披著一件衣服緩緩走入,接著輕輕坐在椅子上,為自己和傅友德分別倒好了一杯茶,眉宇之間滿是倦意。

“哎呀,馮兄,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喝茶啊?”

“京都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難道不知曉?”

傅友德一進書房,就面色凝重的看著馮勝說道,滿臉焦急。

“朗朗乾坤,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馮勝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道。

“還說不亂?!”

“昨夜的事你沒聽說,有賊人意欲強闖東門,廝殺慘烈,錦衣衛抓了一夜的人,鬧得沸沸揚揚!”

“聽說現場還抓了一名北元人?!而且搜出了一封密信?!動靜鬧得這麼大,一定是北元賊寇意圖禍亂京都!”

“你說,不會是北境要出事吧?!”

傅友德一臉愁容的看著馮勝,擔憂的問道。

對於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北伐名將來說,北境的安危大過一切,即便現在已經不得聖心,賦閒在家,也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

“北境不會有事!”

可是馮勝聽完傅友德的一番言論之後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肯定的說道。

“不對啊,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啊?”

傅友德皺了皺眉頭,疑惑的打量著馮勝。

“我只是在想,今日已經第三日,涼國公到底能不能安然無恙的走出詔獄。”

馮勝意味深長的看了傅友德一眼,若有所思的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眼下最要緊的,是北境的安危!那才是我等首要的職責!”

“如果北境真出了事,無論如何我也得進宮求見陛下,就算我如今已經只剩下一把老骨頭了,那也得再次披掛上陣,出兵北境!”

傅友德不滿的白了馮勝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真覺得昨夜的動靜,是北元人所為?”

馮勝轉頭認真的看向了傅友德,耐人尋味的問道。

“馮兄這是何意?!”

傅友德一聽,不由得愣了一下,皺著眉頭端詳著馮勝,疑惑的問道。

“你先下去吧。”

馮勝笑了笑,抬手示意薛本退下。

“喝茶。”

待薛本退出書房並關上房門之後,馮勝指了指自己方才親自為傅友德倒好的那一杯茶,緩緩說了一句。

“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你究竟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

傅友德擺了擺手,急切的問道。

“其實這件事我昨夜就已經知道了,是徐小子專程派人來告訴我的,乍聽之後,我也以為是北境要出事。”

“可是很快我就不這麼認為了,那些人也許根本就不是什麼北元密探,只不過是其中恰好有一名北元人罷了。”

“至於他們為何突然強闖東門,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老夫猜測,或許他們只是受人指使,故意想要擾亂視聽!”

馮勝一邊思索著,一邊認真的說道。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鬧這種事?!”

傅友德茫然的看著馮勝,不解的追問道。

“傅兄可還記得,之前我命人查過的那家醫館?”

“姓陸的那小子去過的那家?!”

“沒錯!去查的人回來告訴我,說那家醫館早就人去樓空了!醫館裡的家當和藥材什麼的,一樣都沒帶!”

“走得這麼急,不是收了錢,就是受到了別人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