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應天府,自先帝於此重立歲法後,府尹的宅院也被應天府民稱作歲府。應天府目前由府尹何天威執政,因歷年來執政清明,其頗受應天府民眾尊敬。

“大人,大小姐現在還不肯出來,我怕她……”歲府內,一位身著翠綠色布裙的侍女一邊捏著正在伏案工作的何天威的肩膀,一邊擔憂地向他稟告。

“唉……”何天威將手中硃筆一擲,癱坐在椅子上。良久,他無力地將手搭在太陽穴上輕輕揉搓。“冉冉那邊,有什麼動靜?”

“二小姐自從懷孕後,已經很久沒和大小姐再有過沖突了,倒是姑爺那邊……”侍女提起姑爺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吧,不會再有更糟的情況了。”何天威擺了擺手,示意侍女將未說完的話說完。

“姑爺他,最近和夫人走得很近,我擔心齊家那邊在謀劃些什麼,要不要我們……”侍女比了個梟首的動作,頗為陰狠地說道。

“慎言!”何天威虎目圓瞪,及時制止了侍女的發言。可何天威哪裡不明白侍女的意思呢?自從自已的小女兒與齊律顏的侄子齊訟結為夫妻後,齊家那邊對自已的意見也愈發大了,可終究夫妻一場,齊律顏在未做出對不出自已的事之前,何天威又怎麼下得去手呢?

“大人,今夜還是早點歇息吧,公文是做不完的。”侍女溫柔地褪去何天威的官服,隨後輕輕扯開自已的束腰,任由她的衣物滑落在腿間。

“明日一早,你且去玉寅的廂房……再勸勸她吧。”何天威嘆了口氣,顯然對於自已的大女兒閉門不出一事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是,大人,明日奴家會去和大小姐再好好談談。”侍女溫婉一笑,鑽入何天威的懷裡,對準位置後輕輕坐下去。她向後抬起頭,正欲吻住何天威的嘴唇,卻聽見庭院外一聲淒厲的哀聲。

“不好啦,大小姐……大小姐她……”

何天威猛地一怔,旋即立刻將侍女推開,他迅速披上官袍衝出了自已的書房。

“怎麼了!大晚上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何天威高喝一聲,順著聲源來到庭院,見到府上的家丁侍女們圍在西廂房外,而何玉寅的奶孃正在西廂房的門口悽聲哀嚎,他迅速走到老嫗面前問道:“玉寅她怎麼了?!”

“大人,大小姐……她,她,她死了!”奶孃啜泣著說道,聲音斷斷續續的,似乎完全無法接受何玉寅死去的事實。

“什麼?!”何天威瞳孔猛地一縮,他一把推開哭得暈死過去的老嫗,猛地衝向何玉寅居住的廂房。

廂房內,一張椅子被踢倒在地上,何玉寅被白綾吊在房樑上,瞳孔因被擠壓而顯得格外凸出,她原本烏黑的頭髮被刻意撥開,似乎在她死後也想怨毒地盯著房間的門口。

何天威看著眼前的一幕,悲痛湧上心頭,他顫抖著,將地上的椅子扶正,雙手無力地搭在椅子的靠背上。

“怎麼了?大晚上的都不睡覺來看什麼熱鬧?”遠處,懷有身孕的何冉冉在齊訟與齊律顏的攙扶下撥開人群,一點點地擠到了廂房門口。她抬起頭,正好與何玉寅的屍體對上眼。

“啊!!!她……她……她怎麼回事……”何冉冉的眼球因驚懼而放大,她跌進齊訟的懷裡,手指顫抖著指著何玉寅的屍體。

何天威聽得何冉冉的聲音,突然間用力一抓,整張椅子頃刻間化作齏粉。他眼神銳利,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重新穿戴整齊的侍女身上。

“明日,池汐你親自動身前去玄清觀,讓他們派幾個仙師過來徹查此案。”何天威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慢條斯理地說道,而後他竭力控制自已,對著剩餘的人陰狠地出聲,活像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至於你們……在玄清觀的仙師到來之前,全都給我在歲府好好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