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裡傳來男人女人們的耳語和叮叮噹噹的碰杯聲,那些浮在臉上的微笑都停留在了觥籌交錯間。
祁未然下車為冬遲開門,站在他身邊走入會場。
冬遲今天穿了一身銀灰色西裝,柔軟絲滑的面料勾勒出他緊緻的腰身和修長的細腿。他很瘦,但高挑的個子和優越的骨架擺在這裡,那身泛著柔和光澤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十分挺括,整個人漂亮而矜貴。
他一入場,所有的精心裝扮濃妝豔抹全部都黯然失色。
祁未然今天特地抓了一下頭髮,那裸露出的額頭和微微垂下的髮絲倒還真叫他有了祁家繼承人的模樣。他穿了一身黑,寬肩窄腰的身材被這精心裁剪過的西裝呈現得十分完美。兩人走在一起就像月與黑夜,般配得叫人移不開眼。
“冬二少,幸會幸會,盼您好久了。”
一位中年男人端著杯紅酒走了過來,模樣隨和,笑容親切。
“張董抬舉了。”冬遲微微頷首,接過服務生端上來的酒杯,和他碰了一個。
這是他那個大專案的公司董事,姓張名飛鴻,對誰都是一副笑模樣,但心思深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的話套進去。
“二少的分公司發展勢頭這麼好,我自然是稱不上抬舉的,過不了幾日,我們還得承蒙您的關照呢。”
“不敢,張董言重了。”
又客套了幾句,張飛鴻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祁未然。
“這位是祁少爺吧,剛才光顧著和二少敘舊,多有怠慢,還請諒解。”
“張董說笑了,以鴻騰的今時今勢,您能和我打上招呼已是對我的尊重。”祁未然不太會說場面話,但配上那一臉人畜無害的笑,不管什麼話都能添上幾分真誠。
三人一併入場,冬遲又和張飛鴻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合作事宜,便點點頭各自分開了。
張飛鴻合作的態度很誠懇,但想要的太多。
今天宴會上人多耳雜,他打算後續再約個時間,讓兩方的談判團繼續商討,趁早把合約敲定。
“你怎麼知道他是鴻騰的老闆?”
冬遲轉頭看向祁未然,這個小子不是不經手家族企業嗎?怎麼會認識張飛鴻?
鴻騰實力雄厚,但張飛鴻的運營策略和冬遲一樣,低調、沉穩、悶聲發大財,甚至自已都不怎麼拋頭露面,也不怎麼出入商圈宴會,只是這次兩家公司有合作,專案又很重要,他才出面和冬遲交涉幾句,以表誠意。
祁未然一個天天跑出去玩的大傻小子,認識張飛鴻的機率太小。
“不認識,猜的。”
冬遲被他的話噎住了。
“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是鴻騰的老董,但我知道你和鴻騰有合作,老闆姓張。”
“聽你們聊的那兩句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了。”
“你要是猜錯了呢?”冬遲微微抬頭。
“我不會猜錯。”祁未然看向他。
“自戀。”
冬遲嘴上是這麼說,但嘴角還是微微翹了起來。
“不許笑。”見冬遲上揚的嘴角,祁未然微微湊近他的耳朵,低聲道。
“怎麼?笑還不讓?”
“我不想給別人看,”祁未然垂眸,“你只能對我一個人笑。”
“我應該帶你去看看精神科。”
冬遲扯著他離開了大廳中央,祁未然吹得他脖子有些癢。
“看見了嗎?那就是冬封。”
兩人走到大廳西側,冬遲向二樓欄杆那裡使了個眼神,祁未然抬頭望過去,看見了趴在那的男人。
他很高,很瘦,五官有些平淡,長得和冬業十分相似,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一頭黑色短髮微微豎起,看著倒是挺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