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晚宴都風平浪靜,除了中間那個小插曲,沒起什麼波瀾。

兩人後半場一直黏在一起,手上的戒指亮得晃眼,舉手投足間盡顯曖昧。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麼一回事。

聰明的人要學會心知肚明地不多嘴。

可總有人……聰明是聰明,但還是忍不住多兩句嘴。

“冬遲,好久不見。”

一個儒雅隨和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眉眼含笑。

冬遲點一點頭和他碰了個杯,並沒有喝手中的酒。

男人眸色暗了幾分,臉上的笑絲毫不減。

祁未然只覺得撞號了,但又沒有。

這個男人和他一樣,都是臉上笑眯眯的那一卦。

他很會察言觀色,也最清楚這樣的人在想什麼。

好久不見?明明是早有預謀的故作矜持。

剛才談合作的時候為什麼不過去?談正事的時候為什麼不過去?看人家閒下來了就湊過來獻殷勤是不是?

哼,下作。

他看冬遲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冬遲混得風生水起了、身體好了你上趕子貼臉了,臨興還是分公司的時候、冬遲忍著病痛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人影呢?

喜歡花就自已去養,別窺探覬覦別人的。

冬遲是他的花,是他甘願自已化作肥料也要養得生生不息的花。

變成塵土,他甘願。

但有蒼蠅嗡嗡著過來時,這塵土可就不再只是塵土了。

“現在是冬總的休息時間,不面見閒人。”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很快掩蓋了過去,沒有理祁未然的話,只是看著冬遲。

“我們走吧。”祁未然挽著冬遲就要走。

“冬遲,”見冬遲沒有留下的意思,男人放低了聲音,“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今日休息,不面見閒人。”

“你見不見都已經見了,為什麼要順著他的話說?”男人的臉不再帶笑。

祁未然嘴角微微勾起。

段位低。

“順著他的意思,我喜歡。”

冬遲面色如常。

“許總還有什麼事,發我郵件吧。”

“冬遲,你叫我什麼?”

男人站在原地,眼底晦暗不明。

冬遲沒理他,挽著祁未然往前走。

“冬遲,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叫的。”

男人快走幾步在兩人面前站定,儘量讓自已的表情沒有波瀾。

“讓開,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冬遲的聲音輕飄飄的,讓人想抓也抓不住,每當他心有不快還要隱忍的時候,聲音就會變成這樣。

這和他貼在祁未然身邊那種輕輕的耳語是不一樣的。

他討厭面前這個男人,但還沒到撕破臉的境地。

“你叫我一聲,你叫我一聲我就走。”

“許錦玉,滾。”

冬遲本不想叫的,但他不想繼續糾纏。

許錦玉聽到自已的名字,眼眶微微泛紅,強撐著一臉笑走了。

垮得好快。

祁未然看著許錦玉離開的背影,眸色暗了幾分,心裡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他要學會割捨一些東西了。

“怎麼了?”

冬遲仰頭看著祁未然,心裡有些發慌。

許錦玉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

只要他問,他什麼都告訴他。

可祁未然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