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平次郎緩緩地抬起頭來,仰望著左宗棠,淚水如決堤般湧出,順著臉頰滑落,浸溼了衣襟。

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胸口劇烈起伏,心跳聲如同戰鼓般咚咚作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然而卻遲遲未能聽到他們的回應,一股深深的疑惑湧上心頭。

他聚精會神,只見那些清朝人手中都高舉著一個神秘的黑色盒子,全然不知道這些有什麼用,更未察覺到絲毫威脅之意。

川平次郎暗自思忖道:“難道說,這些人還是打算將我收服為戰俘不成?”想到此處,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內心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大半。他雙膝跪地,動作異常恭敬且筆直,宛如虔誠的信徒。

此時此刻,左宗棠萬萬未曾料到,就在這短短的數秒之間,眼前這位來自櫻花人腦海中竟會想了這麼多。或許正應了那句古話——人之將死,其思也敏。面臨生死關頭之際,人類的大腦往往會變得異常活躍。

他輕輕閉上左眼,右眼則緊緊鎖定住目標人物的腦袋,並努力調整呼吸,讓自已的心境恢復平靜。周圍的將士們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與衝動,但在未得到命令之前,竟無一人膽敢擅自開槍射擊。這種高度嚴明的紀律性,正是這支軍隊強大戰鬥力的源泉所在。

終於,在左宗棠一聲令下,戰場上彷彿驟然間回到了歡度新年的時刻,四處響起陣陣清脆悅耳的槍聲,猶如爆竹聲聲辭舊歲。

將士們為了節省子彈以最小的損失取得最大的戰功,紛紛不自覺地瞄準敵人頭部開火射擊。一時間,槍林彈雨交織成一片密集的火網,鋪天蓋地地向敵軍傾瀉而去。

隨著槍聲響起,跪在甲板上的櫻花人腦袋如西瓜一般脆弱,子彈輕而易舉的在腦袋上留下了兩個窟窿,並帶出了紅白之物,濺射在周圍人身上。

川平次郎看到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連忙起身,準備跳海。可左宗棠的手指微微彎曲,一顆奪命子彈射出,精準射入他的眉心。

看著他們驚慌慘叫,想要跳海,跳海只是他們臨死前的幻想。

夕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也將大海染成了一片猩紅。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魚鰭順著紅色追逐,不知它們追的是那一輪落日還是……

小船都已經被擊沉了,只剩下這艘最大的,左宗棠勉強收下,回去給漁民當漁船。

左宗棠擦拭著左輪,感受那槍管的餘溫,對著下屬說道。“清點損失!”

十幾分鍾後,下屬清點完了來報告。

“報大人,我軍無一人死亡,但是有一人受傷。”

左宗棠歪著腦袋看著下屬,壓倒性優勢,天壤之別的實力有人受傷?

“怎麼回事,傷得重嗎?帶本官去看看,我這有皇上御賜的金瘡藥。”左宗棠看上去極為急切,愛兵如子的性格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些士兵都是他一個一個找來的,一個一個訓練出來的,這些包含著他近年來的心血。

只見下屬輕輕搖頭,這讓左宗棠心裡咯噔一下。“莫非,莫非他堅持不住了嗎?”

下屬終於開口。

“那士兵搶人頭時不幸腳滑,狠狠的崴了一下,休息一會就好了。”

左宗棠一巴掌拍在那人頭上,笑罵道。

“你小子,說話怎麼大喘氣,本官都被嚇了一跳。”

只見那人嘿嘿一笑,輕輕的揉了一下腦袋,充分的感受到了來自大人的愛。這就是愛兵如子的好將軍啊,能投在他的麾下,是自已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櫻花艦船在前面開路,其他艦船慢慢跟隨,不一會,兩隻艦隊合二為一了,一共八十幾艘的鋼鐵巨船,氣勢巍峨的向著櫻花國本土進發。

櫻花國天皇還在等待著川平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