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騾車到了市場,天才亮透。

洪瑞給每個孩子都買了個包子,想了想給自已也買了一個。要是在上一世決計不會買給自已的,這輩子怎麼也要分出點精力來愛自已才行。

吃完包子壓了壓心裡的負罪感,勸了勸自已,以後要適應這樣,孩子們有的自已也得有,自已這樣辛苦,自已配得的,只有自已好了,才有精力照顧好孩子們。

當一個人習慣了,把自已虧久了,要改過來太難了。

吃了包子的孩子們都靈醒過來,秦豆問,“阿孃,明天,還來?”

“是的,明天還要起早過來送菜。今早路上黑,你們怕不怕?”

“狼叫,怕。”秦豆道。

“你們聽到狼叫了嗎?”

秦苗接過話,“爹原來給我說那不是狼叫,那是野豬叫。”

秦嶺說,“還有貓頭鷹也在叫,還有布穀鳥好像也在叫。”

洪瑞摸了摸他們的頭,順便擦了擦秦山的嘴角,“我光顧著趕車,都沒有注意,你們都聽到了這麼多的叫聲啊。”

洪瑞回憶了一下,自已的小時候也許被家裡的大人揹著走過夜路,也仔細聽過孩子們說的這些聲音,當時嚇得把頭埋進大人的頸窩,眼睛閉著,山林裡到處黑黢黢的,感覺哪裡都藏著鬼,害怕極了。

她有些內疚,忘了顧及孩子們沒見過世面,心裡害怕,“那明天娘就自已趕車去,你們就在家裡睡覺等阿孃回來好不好?”

“不要!”四個孩子異口同聲,連平時裡話還說不全的秦山都激動起來。

“娘,你要是把我們放在家裡,我們會更害怕。”

“跟娘一起,我們不怕。”

“一起,不怕。”

“你們都是很勇敢的好孩子,那明兒跟今兒一樣,我還叫你們早起。”

“娘,今天賣菜我們賺到銅板了嗎?”

“賺到了,賺的有三十個銅板呢。”

“那明兒阿孃還給我們買包子嗎?”

“買!”

幾個孩子圍攏過來都靠在洪瑞身上。

到了家,時辰也還早,不消洪瑞吩咐,秦苗和秦嶺就挎著籃子去給騾子割草去了。

洪瑞看自已昨晚泡的菜種子也泡得差不多了,扛著鋤頭去了地裡,囑咐秦豆跟秦山在門口玩泥巴,別到處跑。

這個時候種豆角,茄子,辣椒黃瓜都合適,她把前世好賣的菜種子都買了些,門前的這片地前幾天抬棺的時候被人踩的很結實,挖了幾鋤頭,頭上就冒了汗。

挖了一個時辰,才挖了地的三成,效率實在低。再望去新買的四畝荒地,靠她這樣挖也不曉得能挖到猴年馬月了。

抬頭又喊,“秦豆,秦山!”

搭話的是秦苗,“娘,他們在玩呢,我看著呢,你放心。”

原來是老大跟老二割草已經回來了。

她乾脆放下鋤頭,走到屋場,“苗,你看著弟弟妹妹,我去東頭你柳伯家,看你柳叔跟牛在不在家,要是在我請來把咱家的地給耕了。”

運氣也是好,柳嫂子道,“活該他們都是勞碌命,才說歇兩天,你就來了,誰的忙都能不幫,就你的忙怎麼說也得幫一幫。”

“那就多謝哥跟嫂子了。嫂子我也請上,幫我中午做個飯,我這就去張屠戶家割肉去。”

“那也好,中午我們一家子都去你家吃飯去。”

“就是這個理呢。”

洪瑞割了三斤肉到家的時候,柳鴻志也剛把牛套上犁鏵,她指了指新買的四畝荒地道,“不曉得今一天能翻出來不?”

“不好說,一會得試試地的板結程度。我先給你把門前的這些弄出來。”

“柳大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