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儀決定主動去尋李聿。

前世,男子在自已面前的乖巧順從絕不是他的真實面貌。

時隔一年多,他不惜失掉尊嚴給趙仕安當侍衛,再次入府。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自已必須要搞清楚。

支開玉瑩,秦真儀收拾妥當,獨自出了院門。

昨日她已經打探到李聿現如今住在府裡最偏僻處的沙棘林。

前世,她嫌那地兒太偏遠,本想建幾間廂房給下人住,又覺得府裡西院有的是地方,何必捨近求遠。

可想想與其荒廢著,不如種點什麼。

後來,她命人將那地兒種上了一片沙棘樹,自此便沒再去瞧上一眼。

聽府里人說,李聿稱自已不習慣跟諸多人住一起,特意向趙仕安討要了那一處隱蔽之地。

他質子的身份畢竟是不同於其他侍衛。

趙仕安沒有拒絕他的請求,可是卻苦了她啊,她為了去尋李聿,走了快一個時辰,腳底痠痛得不行。

咬著牙繼續往前又走了半炷香時間,一片荊棘叢生之地出現在眼前。

該是鮮少人來這裡。

一大片一大片亂草堆都快有半個人高,稀稀疏疏的幾棵沙棘樹夾雜其中。

翠綠的沙棘果倒像一串串小燈籠一樣,掛滿樹枝。

再往裡走些,一個外面看起來破敗不堪的木屋映入眼簾。

屋前一條石板長凳,長凳前面放置一個鐵架子,上面掛著一根未完工的軟鞭。

地上還散亂放著一些制鞭的工具。

上趕著來這種地兒找罪受。

李聿腦子著實清奇。

秦真儀打量了一番四周。

出奇地幽靜。

她是打聽好今日他休值才來找他的,現下怎麼沒有一點兒動靜?

木屋的門沒有扣緊。

秦真儀輕輕一推,門就開了,裡面沒人。

再瞧一眼,她不禁“呀”了一聲。

外面瞧著破破爛爛,屋內卻陳設嶄新整齊,看著是一塵不染,連屋頂角都沒有半絲灰塵。

打掃收拾得這麼像樣,李聿身邊定是有人伺候的。

且說不定這個伺候他的人還是個女子。

不然一個小廝,哪裡會如此細緻。

秦真儀走走停停,四處打量著。

突然她看見臨窗榻上的方枕下露出一截黃花梨木柄。

只瞧一眼卻感覺莫名熟悉。

女子一把掀開枕頭。

是一柄用材高階精緻的七節鞭。

這……這不是自已常用的那一柄七節鞭嗎?

頓了下,她才想起來。

前世,她要送李聿走,男子卻軟磨硬泡說什麼也不走,後來也不知又突然改口,“公主,離開可以,但是公主能捨一樣東西賜予奴嗎?”

她為了能趕緊將他打發走,就讓他隨便挑一樣。

誰知李聿挑了這一柄七節鞭。

秦真儀小心翼翼地握住鏢頭,交疊在一起的七節銅質環被拉開,相互碰撞時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聽著這熟悉之音,她萬般動容。

曾經這柄七節鞭伴著她上過好多次戰場。

奮力一摔,再迅速一轉一纏,馬背上的敵人一瞬間就被拉了下去……

秦真儀壓抑著胸腔處的沸騰,拿著七節鞭走到屋外,仔仔細細將周圍又打量了一圈。

走到一處雜草叢,再也忍不住。

一下子就將七節鞭奮力甩了出去。

“啪啪啪——”

她全然沉浸在這久違的暢快中。

殊不知,一個黑衣人隱匿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