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人都緘默不語。

謝嬌蘭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眼神裡暗藏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和得逞之色。

按理,趙府後院她獨大,沒有長輩管束的日子,不知有多開懷。

犯不著去將陵城趙仕安的祖母、父親和母親接到商京城來。

接過來,是給她自已添堵。

實際上,謝嬌蘭從未真正想要他們來。

之所以這麼說,她只是利用趙仕安心裡最想的、最在乎的去達成自已的算計。

第一步,她要把顧妱妱趕到陵城去。

第二步,她要找機會將顧妱妱弄死在陵城。

第三步,藉助父親的勢力,阻止趙仕安的祖母、父親和母親來京。

她才不會像六公主那般窩囊,眼睜睜地看著趙仕安的心上人整天在他跟前晃悠。

當然,她也不會那麼傻,在趙仕安眼皮底下動手,惹得一身騷不說,還會把趙仕安越推越遠。

退一萬步,如若今日趙仕安不答應她的提議,日後不過是再找機會便是。

不過,她實在想不出趙仕安會拒絕的理由。

除非顧妱妱自已不答應。

如若顧妱妱有一點不想去的表現,她就會揪住此錯處,不斷地放大。

只顧自已、不貼心、無孝心、對大人也沒那麼愛……

她要在趙仕安的心中種下一顆名為離心的種子。

良久,趙仕安收回手指,不再敲擊案臺。

他明瞭謝氏是爭風吃醋才如此提議,好將表妹支開。

可內心裡他最信得過的也的確只有表妹。

祖母看著表妹長大,對其也非常疼愛,讓她回陵城替自已盡孝心再好不過。

而且真要讓他們來的話,陵城到商京路途遙遠,有表妹陪著,他也更放心。

表妹眼下還在為他仿製虎符,當然這個再過些時日也會完工的,只將日程安排往後些即可。

不過,表妹於他,畢竟是一大助力,不在他身邊的話,好多事情溝通起來,就十分不便。

他定神看向女子:“妱妱,你說呢?”

趙仕安還在猶豫。

所以他把問題拋給了女子。

謝嬌蘭跟著瞧了過來,柔和淺笑的模樣,看著十分賢良。

隱秘的興奮和瞧好戲,被她掩藏得很好。

秦真儀思緒紛亂了好一會兒,此時終於清明過來。

“大人,妱妱願意替大人分憂,也一直在替大人分憂,只恨自已沒有分身乏術,不然哪頭妱妱都想替大人辦了……”頓了頓,“不過,有些話卻不知該不該問……”

趙仕安下巴輕揚,示意她繼續。

秦真儀在賭。

日常與玉瑩的閒聊中,她得知了很多遠在陵城趙家的事情。

比如,趙仕安的父親趙濂是個好玩樂之人。

祖母方氏當家,是個十分厲害的老太太,如何不該說出思孫心切,以致食不下咽,寢不能寐等諸如此類的話。

“妱妱想問一問家書可是老夫人親筆所寫?”

“你問這作甚?逾矩了。”謝嬌蘭開口道。

妾室沒有資格檢視家書,更不該過問。

秦真儀不接話,只看向趙仕安。

眼神裡的意思明顯。

她是先請示過得了準允了才問的。

謝嬌蘭愣了下,反應過來,不再說話。

男子神色平靜地開口道:“並非祖母親筆,是父親代為口傳。”

“既如此,大人不如親筆修書一封回陵城,先問問祖母的意思,如若祖母同意大夫人的安排,妱妱定當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