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秦真儀收拾妥帖正準備出發去青囊堂時,發現在一刻鐘前就出去找人安排馬車的玉瑩竟然還未歸。

不得已,她只好出去尋。

剛走到後院西南角的一個小花園時,長廊盡頭的隱秘處傳來一陣聲響。

走近。

幾個小丫鬟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其中就有玉瑩。

“玉瑩姐姐,這水粉可是芝寶閣的,我可是攢了好久的月俸才買上的,孝敬給你了。”

“我這個玉簪也給姐姐。”

“還有我的這個蝴蝶髮髻,也給你。”

……

玉瑩神氣極了,一一接了過來,“妹妹們,放寬心,日後自有我護著你們!”

幾個小丫鬟諂笑地一起回道:“謝謝姐姐!”

……

看到這一幕,秦真儀哭笑不得。

玉瑩這丫鬟是在拉幫結派?

不過,她倒也沒上前去。

而是轉身,自顧自地往回走。

她對玉瑩好似越發寬容了。

不禁搖了搖頭,嘆息。

放在以前,公主府裡的丫鬟們若是這般不懂規矩的搞小動作,她早就命人打她們板子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被顧妱妱這個身份影響著併發生了改變。

不到辰時,主僕二人出門。

馬車裡,秦真儀還是點了下小丫鬟,不然日後指不定給她惹出什麼麻煩來。

到青囊堂的時候,白喬已經到了。

她穿過廳堂,來到後邊的小院時。

白喬微低著頭正抓著一把藥材往石碾子裡放,隨後推著手柄來回碾壓。

今日她作男子打扮,一身青灰色便衣,顏色款式看著十分素淨,仔細打量下,衣服料子質地上乘,是南邊最好的雲錦,藏青色領口右衽上的繡紋精貴別緻,看著應該是稀罕的雲繡。

五官端正,氣質落落大方。

“表姐。”

她走近輕喚了一聲。

白喬抬頭,看了過來。

表妹先前從不與她走動,碰面了連句招呼都不會打。可那日,不僅與她說了很多的話還在她面前哭了。不過幾日,又讓人傳信給她,要與她再碰面……

種種反常,叫她不得不多想。

白喬便傳了信回老家,告知祖父,表妹似有重新與白家交好的意願。

從前,表妹的母親白茹是祖父的嫡幼女,在白家也是受盡寵愛,可後來嫁入顧家後,卻慢慢地少了與白家的來往。

祖父曾跟她說,姑父顧長風雖與他們一樣,是一方巨賈,卻到底是志向與他們不一樣。寧願熱臉貼冷屁股去與白家本家一個嫁入士族大家趙家為妾的表姨白芊來往,也不願不屑花心思與妻子的母家維持關係,逢年過節為了基本的臉面只叫人送些好看卻不值錢的東西過來。

姑姑去世時,祖父曾傳信給姑父,可以讓表妹回白家住些時日,散散心。可那封信如同石沉大海,白家等了許久,都未能收到顧家的回信。

再後來,就聽說姑父生前幾番運作,才讓表妹在他去世後,有機會帶著顧家的全部家當入了趙府。

白喬時常想,在姑父顧長風的眼裡,也許商家妻遠不如官家妾,所以才那麼費勁心思讓表妹入了趙家。

祖父對顧長風的一番行徑,也是失望至極。

可到底難以割捨那份骨肉之情,才叫她來商京,打理產業的同時,也可以看顧下表妹。

猶記得,她剛來時,表妹陪著趙家的嫡長子來商京趕考已有一段時日,她第一次見到表妹時,表妹極力與她撇清關係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不僅如此,表妹還讓玉瑩那丫鬟傳話,讓她沒事不要往跟前湊,省的趙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