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仕安揹著手慢悠悠地走出來時,小院門口的兩個侍衛不禁愣住,兩雙眼睛裡非常同步地閃過驚疑之色。

片刻間,又都快速低頭,斂去眼中的神情,福身行禮:“大人!”

話落,肖乾又立馬搶先開口:“大人,方才夫人院裡的青紅姑娘說是有事要奏,被李聿給打發回去了。”

李聿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餘光瞟向趙仕安身後的小院裡。

只是那裡什麼動靜也沒有。

趙仕安微微點了下頭,“先回松青殿,再派人去萱蘭苑傳話,明日我過去用早膳。”

“是!”

越過李聿身旁時,趙仕安別有深意地掃了他一眼。

小狐狸的尾巴怎麼會藏得住?

他倒要看看李聿到底想做什麼。

對懷著目的而來的人,他不過順勢地懷著目的將人給留下了。

一抹冷笑自唇角盪開。

趙仕安依舊揹著手往前走著,一副成竹在胸的悠然神態。

身後的李聿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露出一股怪異的笑來。

旁邊的肖乾冷不丁的哆嗦下。

*

第二日,秦真儀用過早膳就鑽進了書房,耗了大半晌,也沒有一點頭緒。

再過一會兒,趙仕安就要下值了。

昨日趙仕安離開前說的那番話,裡面隱含的資訊量著實有些大。

她知顧妱妱有文采,但不知其有文采到趙仕安都需要其幫著寫文章。

那他們到底是誰在向誰討教啊?

且聽昨日那番話的意思,顧妱妱以前還沒少幫趙仕安作文章。

可現在最讓人頭疼的是,她不是顧妱妱。

她秦真儀於唸書上只能算得上馬馬虎虎,文采將將跟平庸靠上邊。

前世她大把大把的時間不是耗在軍營裡就是射圃,唯一能讓她在書房待得住的就是父皇讓人蒐集來的那一大堆兵書。

能拿出手的也就是她那一手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的草書體。

這讓她幫著作一篇辭藻華麗、穠豔精緻的銘文,那還不如直接了結她得了!

愁。

愁得她直薅頭髮。

站在一旁的玉瑩在心裡數著呢,這已經是第二十九次了。

姑娘薅著頭髮抓狂的樣子看著莫名有些可愛又有些滑稽,似乎她正在翻閱的那本書是有多難一樣。

可……不能夠吧,還能有姑娘看不懂的書嗎?

以前在陵城趙府時,從小到大,姑娘都陪著大人一起進學,大人學什麼,姑娘就學什麼,哪個夫子首先誇的都是姑娘。

更有甚者,她還偷偷聽到有些夫子暗地裡嘆息,說姑娘若不是女兒身,狀元郎的名頭,伸手可摘。

所以,在她玉瑩的心目中,姑娘的學問就是天下第一。

“姑娘,您歇一會兒吧?奴婢下去給您端點茶水來,可好?”

秦真儀只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手裡的《銘文志》被翻得嘩嘩響。

臨時抱佛腳,怎麼看怎麼來不及。

等會應付趙仕安的時候,只能見招拆招。

心中鬱悶至極。

猛地一下,她一掌拍案以作發洩。

“啪!”

哪成想,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回頭,她被嚇了一跳。

身後陳列著各種書籍、以及珍貴器皿的花梨木博古架的後面竟是暗門。

此時暗門正在徐徐開啟。

這……顧妱妱的書房裡藏著一間密室!

小心翼翼地繞過博古架,她進了暗門。

一隻腳剛踏入,外邊小院裡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