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劉琨看馮可馨被折磨也挺可憐,讓她離開案發現場才是最好的選擇,老是這麼吐下去也不是事,“周子銘你先帶著馮可馨回局裡,這邊我和周法醫在就行,回去之後,立刻對對面樓的人例行詢問,問的仔細點。”

劉琨一向對案件偵查都有自己特殊的安排,周子銘跟著劉琨有三年多的時間,對劉琨的辦案思路非常瞭解。

馮可馨現在的狀態,似乎隨時都能暈倒在案發現場,還是先回局裡的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實話實說,周子銘也不想在這個滿地爬著蛆蟲,綠頭蒼蠅嗡嗡亂飛的房間停留,除了這些讓人作嘔的腐生生物之外,整個房間還充斥著一種陰森的恐懼,讓人不寒而慄,只不過剛一進入房間,大腦快速的被視覺和嗅覺佔據,還沒有意識到這種陰邪的感覺。

“這個死亡場景,我見過。”馮可馨大聲喊著。

這一句話,現場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

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馮可馨。

劉琨再次眉頭緊蹙,馮可馨真是大言不慚,這樣血腥的場景,劉琨在重案組幹了十年,都不曾見到。

周薇注視著馮可馨,雖然他們法醫和技術隊的人,都穿著一樣的現場勘察服,有不少人都戴著口罩,不過周薇對身邊的同事都很熟悉,唯獨這個帶著兩層口罩,濃眉大眼的女孩子很面生。

“你戴著兩層外科口罩是不科學的佩戴方式,屬於防護過當,兩層外科口罩之間,人的呼氣和吸氣氣流會造成迴圈,這種情況之下,你聞到的氣味會更加濃烈。”周薇也想聽聽,這個新來的女同事,要怎麼說,她見過這樣的案發現場。

“哦。”周子銘急忙介紹,“這是我們局裡的法醫周薇。”

“馮可馨,我們重案組來的新人。”

馮可馨感覺周薇有點“變態”,她戴著口罩都快要暈死過去了,周薇的眼眸都冒著寒氣。

周薇口罩都不戴,整個屋子十幾個人,唯獨周薇白皙的臉上,沒有口罩遮著。

馮可馨乾嘔了一口,拍了拍被胃酸灼傷的食道,“臥室趴在床上腦袋被敲爆了的裸體男人,浴缸裡割腕自殺的長髮女人。以及餐桌上沒有吃完的豐盛晚餐。文藝復興時期,有一位名為托馬斯西門的畫家曾經創作過一幅油畫,這幅畫作呈現的場景跟這個案發現場高度相似。這幅油畫的名字叫:殺戮晚餐。”

劉琨不知道馮可馨說的什麼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名字,那個特殊時期的畫家太多了,“我認為是巧合,我們要討論的是案情,找到兇手,不是探討油畫藝術,難道有人會為了還原那個所謂的殺戮晚餐,精心組織策劃這樣的謀殺,這人命關天,不是彩排拍電影。”

周薇饒有興致的看著馮可馨,“很有道理。你叫馮可馨吧,請接著說。”

劉琨啞口無言,周薇是個極其固執,有個人主見的女人,他人的意見她從不聽,怎麼馮可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周薇會相信?

“按照殺戮晚餐畫作描述,死在臥室床上的男人是被人從背後用圓錐形鐵錘擊中頭部而死,而那個女人也不是割腕自殺,而是被控制後被人割開了手腕上的大動脈,割腕兇器就藏在屋內一個特殊的地方。”

馮可馨的嗅覺慢慢適應了環境,聞不到太刺鼻的惡臭味,“托馬斯西門在創作的殺戮晚餐時以第三人稱,上帝視角的方式呈現畫作的內容。雖然這案發現場是一個封閉的密室,但死去的一對小情侶絕對不是自殺。兇手另有其人,像這種密室謀殺案件,最有可能的只有一種情況,是屋裡絕對還有通向外部的其他通道,兇手就是透過這個通道進入離開,我的建議是聯絡物業的人找到房屋建築結構圖,最好是能找到裝修公司,看看這間房子後期裝修的時候,有沒有做過二次改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