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回過身來,看到魏錦心疼酸楚的目光,淡淡的露出一個笑來。

方家別莊離十梅庵並不遠,眾人收拾好,裴煜親自把魏錦抱去馬車上,甄氏抱著孩子隨行在側,庵主送出門來,見到一旁的丫鬟抱著另一個襁褓跟著上了後面的馬車,唸了句佛號,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願施主日後無病無災,一生順遂。”

裴煜還禮,道:“多謝庵主連日照應。”

庵主急忙還禮,看著眾人啟程離去。

莊別鶴跟在裴煜身後,嘆口氣,道:“虧你還舍了那麼多香油錢,當初若不是那比丘尼攔著不讓軒錚進門,夫人也不會受這麼多罪。”

裴煜薄嗔一眼瞪他:“佛門淨地,說話注意點。”

莊別鶴哼了一聲,沒接話,又聽裴煜道:“我讓人打聽了,說是之前有個持戒的姑子耐不住冷清,引了男人進庵門,壞了幾個女孩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後來新掌事的這位庵主就立下規矩,再不許男人進庵門。”

原來其中有個緣故。

不過,莊別鶴這個人自覺活不久的,對神佛之論從不往心上擱。若不是他師父逼著他出山跟著裴煜求活命,他恐怕這會子還守在山裡等嚥氣呢。

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方家別莊。方明理已經把老母親帶去別地暫住,騰出別莊專給魏錦休養,又留了幾個人服侍。

管事是個王姓五旬左右的男人,看著倒也老實本分。如今裴煜一行身份貴重,又是初初戰勝之時,以防有西戎奸細混入,裴煜已經命人把留在別莊的幾人底細都打聽清楚了。即便如此,也不敢把衣食起居交給他們。魏錦近身服侍的事依舊由溫姑她們照顧。

魏錦到底是掛念著裴煜和裴清,消沉了多日,也慢慢掙扎著打點了精神,有依蘭的孩子在身邊養著,日日看著,她也起了惻隱和慈母之心,漸漸將心事藏起,專心調養身子、照顧這孩子。

不過到底不肯再讓這孩子叫依依了,裴煜由著她,夜間將她抱在懷裡替她暖著手腳,道:“那你替她取個名字可好?”

魏錦靠在他懷裡,呆了半晌,道:“她母親說是西戎逃出來的,生父是大梁人,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這裡成了我們的孩子,那我們叫她遙遙可好?”

“好。”

二人靜默一時,只聽燭火“噼啪”一聲爆了個燭花,魏錦又喃喃道:“以後她如何去找自已的生父?”

裴煜一愣,半天沒說出話來,手指在魏錦手背上無意識的摩挲著,低聲道:“就算是要找,也得私底下慢慢打聽著,只留下一個玉佩,要在大梁找人,談何容易?何況,咱們認了她,她就是我們的孩子,以後是要上裴家家譜的,就是宮裡......”

他頓住話頭沒有再說。

魏錦也沒有再問。

二人都不願意再提起那個字眼。

“給遙遙取個名字吧。”魏錦望著搖籃車裡的孩子。小小的孩子經過這段時間的精心照顧已經長大了許多,小臉白裡透紅,雙眼愈發明亮,粉嫩嫩的令人看一眼心都要化了。

裴煜也望著這孩子,沉思片刻,道:“靖國公府立世百年,跟著太祖打天下安社稷,只願海晏河清。咱們替這孩子取名叫晏,何如?”

裴晏。

“好。”

還有幾日魏錦才能出月子,裴煜手裡已經積壓了許多公務。賀潭命人來往兩地傳信,又有之前泗水出現西戎人一事需要商議,雖說已經派兵將他們趕出了泗水,守住了城門,如今後續諸多事宜都要處理。再有之前已經讓人傳了捷報回京,過不了幾日就要有宮中的聖旨到。事情繁瑣,也不是賀潭一人能拿主意的。

再不走,真的不行了。

魏錦已經感覺到這幾日裴煜的忙碌。她越發打起精神好生調養,白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