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瓶兒拿了酒過來,對魏錦笑道:“姑娘醒了,找夫人呢。”
魏錦忙道:“你們說正事,我回去了。”
裴煜急忙跟在後面,道:“我去瞧瞧遙遙。”
二人一走,留了莊別鶴、厲橫和許三季三人面面相覷。莊別鶴有了酒,心情好多了,對面前的兩個人道:“都坐下,咱們一塊嚐嚐夫人的好酒。”
許三季看了看厲橫,見他施施然坐下,毫無拘束,肆意瀟灑,舉杯便飲,自已也跟著坐下,但不敢飲酒。
有傷是一樁事,如今他還擔著差事,不敢白日飲酒誤事。
莊別鶴不勉強他,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讓厲橫講講江湖見聞。
厲橫不理他,只顧著自已喝酒。莊別鶴便對許三季道:“以後離儋州這人遠點兒,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這話自然是嚇唬人的。但是厲橫的厲害之處,許三季是領教過的,敬重些自然是沒錯的。
乳母抱了裴晏過來,胖嘟嘟粉嫩嫩的小姑娘格外惹人喜愛,裴煜急忙接過來,抱在懷裡逗她玩。
魏錦便問起裴清來。
裴煜手裡擺弄著孩童的玩具,道:“還在儋州。”
魏錦忙擔憂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裴煜想了想,還是告訴她道:“前些日子,儋州軍變,為了軍餉的事,七八百人把儋州司馬府圍起來了,死傷甚重。鬧出這樣的事,儋州司馬卞梁還想著遮掩。”
說到這裡,裴煜語氣驕傲道:“說起來,還是咱們清兒出面料理了此事。”
魏錦正打點著裴晏的衣裳,聽了這話,忙問道:“怎麼說?”
裴煜一邊用手指點著裴晏的玩具引她玩,一邊說道:“清兒先是把領頭鬧事的人抓了兩個,問清了來龍去脈,又查了軍中賬冊,清點了在冊兵馬,查明瞭剋扣軍餉一事為真,帶人潛進司馬府,把卞梁抓了起來,先關進了大牢,隨後我才趕到的。”
魏錦心驚膽戰的捂著胸口,責怪裴煜道:“這麼兇險的事你竟也放心讓清兒去。”
裴煜笑著安撫他,“你放心,他身邊有人,再說邵先生還跟著他呢。你忘了,當年我也是跟清兒一樣的年紀就進了武安侯的大營,單槍匹馬擒獲了山賊頭子。說起來,比今天的情形還危險呢。”
魏錦嗔瞪了他一眼,“沒見過你這樣的人,跟自已的兒子比誰更危險,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又問他:“上次咱們寫給京中的信有回話了嗎?”
裴煜搖頭,“若是閔承有信來也是寄給你。”
魏錦問的是衡陽公主的婚事。
她手裡正翻著賬冊,聽了這話,略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道:“這話我聽著不像,從京裡來的信自然是寄給你這個當家人,怎能寄給我?”
裴煜瞧著她的臉色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笑道:“我可當不了你的家,我的話,閔承也不一定聽。”
魏錦見他難得就這樣的事同她糾纏,微微皺眉,道:“你怎麼了?從進了家門就懨懨的,軍中有事還是京城有事?”
裴煜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尾微微下垂,帶出幾分委屈來,將裴晏抱起來向外喊道:“姑娘餓了,帶她去吃些東西。”
乳母急忙進來,將裴晏抱出去,裴煜便仰面躺在窗下的涼榻上,翻身向外,也不理人。
房裡服侍的丫頭們早就見怪不怪,笑著退出去,瓶兒在後笑道:“夫人,奴婢去瞧瞧孟小郎,順便去廚下看看晚膳。”
魏錦點頭,見瓶兒出去了,便起身走到裴煜身邊坐下,一邊替他揉著鬢角,一邊柔聲問他:“可是公務繁瑣勞累?依我說,你就安心在家裡歇幾日,軍中的事也不是一日能料理清的。”
裴煜不吭聲,閉目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