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交手的兩道身影一觸即開,各自後退,而後穩穩立於屋脊之上,相隔不過幾步距離。

“我當是誰呢!”

男子低聲嗤笑一聲。

“堂堂祁總使怎麼竟也幹得出這等雞鳴狗盜之事了,嗯?”

暮色之下,風揚起他的頭髮,露出那雙湛藍的眼睛,熠熠生輝,如藍寶石般耀眼奪目,俊美的面容完全呈現出來,潑墨長髮與暗紅色衣衫被吹得飄浮而起,惑人心神。

這身材配上這張臉,再看一百遍她都習慣不了,祁鈺閉了閉眼,默唸了兩遍清心訣。她拉開面罩,露出自己那張秀麗無瑕的臉。

祁鈺有一雙很好看的杏仁眼,眼尾微微向下,如果是原身那副面無表情的狀態,會顯得冷漠不近人情,但祁鈺其實很愛笑,自然而然那雙眼睛也變得靈動耀眼起來。

“白天人模狗樣,夜裡上房偷窺,還穿得這樣騷包,雞鳴狗盜嘛彼此彼此啦。”

扶欒簡直要氣笑了,還從來沒人敢這樣和他說話,稍有不敬的無名之輩也死了幾百年了,約莫投胎都投了好幾輪了,要不是這丫頭救過他的命,就憑這句人模狗樣,便叫她死得不能再死了,竟還敢說騷包......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

扶欒目光一冷,語氣森然道:“和我說彼此,你可知我是誰,就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管你是誰!反正不是無敵吊炸天的魔尊大大,頂多不過一逃出伏妖塔的貨色,叫你一聲路人甲都是高看您了,原劇情裡可沒您這號人物啊大哥!

祁鈺歪歪頭,一副你誰啊的欠揍樣子。

“......”

扶欒沉了臉色,那及腰的黑髮忽然翻飛起來,髮絲揚起,吟吟顫響,只見那原本湛藍眸子裡的瞳孔驟然變為豎瞳,溢位森然殺氣。

祁鈺看出來了,她成功惹毛了對方。

下一刻,紅光凝成的長劍被他握在了手中。

祁鈺心下一空,暗道不妙,她的定霜劍不在啊,空手接紅刃,太虧了。

“你要不怕驚擾下面的人,大可動手。”祁鈺往下看了一眼,他們現在正站在那兩伏妖師睡著的屋子頂上。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盯著對方好半晌,到最後紅劍消散,藍色豎瞳恢復成墨色,飛揚的長髮漸漸安定下來,祁鈺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扶欒握緊雙拳復又張開,強行按捺住了那股想要殺人見血的衝動,轉身輕掠幾步,匿入夜色之中。

翌日客棧中碰面,兩人默契地誰也沒提昨晚衝突,混當互不相識,形同陌路。

然而入夜後,原以為打死不相往來的兩人又在同一片屋脊之上碰面了。

祁鈺還是那身夜行服,面罩遮住了臉,只是她圓睜的杏仁眼太有辨識度,想忽略都難。扶欒則沒有穿那件豔色紅袍,他今日身著黑色勁裝錦衣,外面罩了件暗紅色外衫,只有當月光打在外衫上才能顯出一點暗紅,整體裝束低調內斂,墨髮也用一根玉簪挽在腦後,只留下前額兩側的幾縷,有種精心打扮的隨意之美。

但是。

掛了張臭臉。

兩人看著對方,誰也沒說話。

沒了劍拔弩張的氣勢,祁鈺率先解釋:“今天真沒跟蹤你。”

扶欒目光平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挪開視線,渾當她是空氣。

“好吧,不信算了。”祁鈺無奈攤了攤手。

她是真沒想到同一個地方,同樣的場景居然還能出現兩次。

要說昨日他是觀察扶欒動作,暗中尾隨而來的話,那今天真的就是一時興起,想著運氣好的話能不能借他們腰牌一用,她想進伏妖塔一趟。據先前赤煉大蛇所說,赤煉一族已經悉數被滅,但祁鈺記憶中並非如此。她明明記得當初赤煉蛇族突襲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