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裡兩人推杯換盞吃的正歡時,門板“嘭”地一聲被人撞開,祁鈺徑直拉開凳子坐下,全程黑著臉,明顯還在氣頭上。

凌天蔫頭巴腦杵在她身後,一言不發。他還在艱難消化著一個事實——沉香姑娘居然是妖。

“你們.....咔嚓.....怎麼了?”三胖一邊啃著螃蟹腿一邊問凌霄:“遇上事兒了?”

比起三胖,孟驚羽的吃相明顯斯文太多,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起身給祁鈺斟了杯酒:“大人嚐嚐這醉仙釀。”

嘴裡叼著蟹肉的三胖連連點頭:“對對對,大人趕緊嚐嚐,唔好喝。”

祁鈺眼睛一亮:“醉仙釀?”她臉上的震驚程度不亞於不久之前親眼見到祁總使逛窯子時候的孟驚羽。

孟驚羽愣道:“啊——是。”

祁鈺騰得站起,猶不相信似的緊緊抓住杯子幾乎要懟到他臉上:“你說這酒叫醉仙釀?”晃盪的酒汁一下子灑掉了小半杯,孟驚羽趕緊伸手去擦:“是這個名字,大人。”

“靠,那個騙子!”祁鈺恨恨道。

孟驚羽:“?”

三胖吐出嘴裡的完整的一節螃蟹鉗子,有些口齒不清:“誰噗......誰是騙子啊?”

祁鈺瞥他一眼:“閉嘴吃你的。”

三胖頗為鬱悶得閉嘴回了個“哦”字,不過想了半天還是覺得閉嘴和吃兩個行為好像不能同時滿足。

孟驚羽重新給她倒上了酒,夾起一隻醉蟹放在了她的盤子裡,儀態優雅,從容不迫。

“大人可是有心事?”

祁鈺搖頭:“沒事。”

她心不在焉地抓起螃蟹,而後咔嚓一聲掰下了一隻螃蟹腿,瞬間酒香撲鼻,不愧是四海居的招牌菜,一口就治癒了她的一肚子不爽。而後又想起什麼似的,祁鈺轉頭看向身後站成石像的人:“你也坐下,吃飯。”

凌石像可憐巴巴掃了一圈,硬是夾縫中求生存,坐在了三胖和孟驚羽中間,坐如鐘正如佛,祁老大沒開口之前,堅持貫徹一動不動的石像本分。

祁鈺:“吃飯。”

他立刻端起青瓷碗,毫無感情的開始扒飯,這下看著更像具叫人抽了魂的乾屍了。

“他怎麼了?掉魂了?”三胖剛閉上三秒的嘴沒忍住再次開口。

“失心瘋了。”祁鈺頭也不抬,專注拆蟹,鼓搗了半天,蟹肉還是卡在蟹鉗殼子裡,那叫一個氣。

失心瘋的乾屍突然回魂:“大人,我還是覺得......”沉香姑娘不是妖,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嚓聲,祁鈺咬碎了那隻蟹鉗,這下好了,肉殼直接混到一起了。

凌天:“......”完全不敢吭聲。

祁鈺一臉麻木地吐出蟹殼,再用筷子一點一點地扒拉碎肉:“她沒有影子。”

三胖:“誰沒有影子啊?”

祁鈺專注挑肉,煩躁至極:“閉嘴,吃飯。”

二人立刻安靜如雞。四下緘默,一時間只能聽到蟹殼碎裂的咔嚓聲。

沉默了不知多久,等到一大盤子醉蟹被瓜分完畢,最後一隻光榮肢解於三胖碗裡時,終於有人開口打破了這煎熬的沉默。

孟驚羽:“三胖兄弟好厲害。”其餘兩人聞聲抬頭,不約而同地看向三胖,沒明白胖子厲害在什麼地方。

直到看見胖子身前桌盤之上排列齊整的蟹兵部隊後,兩人傻眼了。

凌天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你怎麼做到的?”祁鈺簡直想給他鼓個掌,這吃蟹技術也太離譜了。

祁鈺以前在飯店打工時,也接觸過不少高階拆蟹師,可比起眼前這個不僅能做到蟹肉分離還能高度還原螃蟹原樣的人比起來,那實在是不值一提小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