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禮連忙起身,還沒出大帳,就見楚宴辰闊步回來。

“外頭怎麼那麼吵?”

“父皇下令,拔營回京。”楚宴辰叫人趕緊帶景佑過來,“你們兩個先吃點東西墊墊。”

“狩獵不是要三天嗎?怎麼這麼著急?”宋明禮問完就明白了,定是因為昨天成王的事。

皇帝和太子現在哪還有狩獵的心情。

宋明禮帶著景佑隨便吃了點東西。

她注意到楚宴辰時不時出神,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只是拔營太倉促了,他有許多事要安排,兩人沒有說話的機會。

直到當晚回到靖王府,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膳時,楚宴辰才低聲道。

“我打算辭去所有職務,帶你們離開京城,去往封地,並保證非召不入京。”

景佑立刻抬起頭道,“是因為景佑的緣故嗎?”

楚宴辰粗糲的大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怎麼會是你的緣故?我本無爭奪之心,父皇對我的期許,我一直都明白。”

“若非因為京都還有父皇母妃,後來又有了你母親和你,我早就想去封地了。”

作為枕邊人,宋明禮很瞭解楚宴辰的想法。

他並不想爭奪,奈何光芒太盛,功高蓋主。

如今激流勇退,偏安一隅,對於他們一家三口來說,挺好的。

“不知父皇會不會同意?”宋明禮小聲輕嘆。

前世太子未能登基,成王與平王一直與太子明爭暗鬥。

太子年紀輕輕,身體就極度衰弱,三王奪嫡愈演愈烈。

楚宴辰倒是因為受傷,避開了最洶湧的爭鬥。

然而今世,很多事情都變了,楚宴辰倒被推到了最面前,甚至連景佑都被波及。

他們還能躲得開嗎?

“總要試試,若能避開最好,若實在避不開……”

楚宴辰微微一笑,目光堅毅,“我定會護好你們母子。”

景佑伸手握住楚宴辰和宋明禮的手,小臉兒上盡是認真,“我們是一家人,會彼此守護!”

楚宴辰聞言笑容更深,“景佑說得對。”

回京次日,楚宴辰便在朝會後,去了御書房,等著面見父皇。

而此時,被太子從相國寺請來的慧覺大師,也已經入了東宮。

太子原本並沒有把慧覺大師放在心上。

聽說,他是個到處雲遊的和尚,走累了,就在某個寺廟裡停上一年半載,然後繼續雲遊。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和尚。

但太子來到殿中,第一眼看到慧覺時,便覺大師氣質不凡,有一種跳出世俗凡塵的氣質。

太子輕慢的眼神斂去。

“見過殿下。”

“慧覺大師請坐,大師不必客氣,今日請大師來,乃是聽聞,大師為靖王家的世子批過命?可有此事?”

太子坐下,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慧覺輕嘆一聲,“是貧僧犯了口戒,此話本不當講,只是貧僧一時驚訝,喃喃自語,卻沒想到,竟被成王暗暗聽去。”

“貧僧已經告訴成王,此言萬萬不可再傳,乃天機不可洩露,若是洩露,必遇禍端……”

慧覺一副嘆息後悔的模樣。

太子打量著他,“這麼說來,成王說的是真的?景佑乃潛龍在淵的命格?”

慧覺卻搖頭道,“不變的乃是世界的本源,而非我們所見的表象。表象每天都在變化之中,我們所能看見的‘命運’在乎個人的選擇,並非恆定不變,殿下大可不必將那話放在心上。”

太子挑了挑眉,慧覺地回答,叫他意外。

他原以為,慧覺是被人給收買了,要挑撥他和靖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