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乘星眼前一黑,被甩入太陰幻境,站在山石外,耳聽石壁內猴子猴孫嬉笑玩鬧,山石縫窄,只有一尺餘寬,齊乘星側著身子硬往裡擠,刮破衛衣胸口。不見天日擠了百餘米,胸骨擠得生疼,終於重見天日。
與水簾洞撞個滿眼,只見瀑布從山巔傾瀉而下,濺起水霧,陽光一照,映出七彩虹影。漫山遍野桃樹,結累累桃果,香甜氣息四溢。一群小獼猴從齊乘星眼前跑過,他眼疾手快抓住一隻小猴毛茸茸的小手,“哎,小崽子,你們猴爺爺在哪?”
小毛猴口吐人言,從他手心掙回小爪,抓耳撓腮,“我也不知道啊,你去最高的山上找找看。”伸爪一指,山遙不及。
齊乘星心想不是辦法,沿石階往山上爬去,準備尋幾隻年紀稍大的猴子來問問。腦殼撲通一聲,捂頭髮痛,只見一桃骨碌碌滾到地上,滾落石階往山下去。
齊乘星嘿一聲,“這群皮猴!”小猴子們嬉笑跑遠。沿石階而上,有無名道觀,觀內無人,亦無塵。供臺和三清像擦得纖塵不染,淨瓶裡甘露未乾。齊乘星行抱陰負陽拳,三拜九叩,又繞到大殿後面去,山高不可攀,雲霧繚繞,虎嘯猿啼。
齊乘星腦後嗡然一聲響,雙肩受到重壓,不知覺雙膝跪地,頷首低眉。聲音遼遠空闊,“我看你極好,比我那乖徒兒還好。”
齊乘星一道酥麻之意從脊骨竄到尾椎骨,人又聰明至極,納頭便拜,“菩提老祖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菩提老祖兩指敲在齊乘星天靈蓋上,拂袖背手大笑著離去。
齊乘星似有頓悟,起身撼樹大喊,驚起一灘鷗鷺。
觀賽臺上電腦從15:00開始黑屏,看不見太陰幻境裡任何動向,只得靜等17:00電腦恢復訊號。張陽橋等得無聊,端飯缸子又往食堂去,打了一缸炸薯條順了一瓶番茄醬回來,見楊雲風還在嗑瓜子。
楊雲風對嗑瓜子這事兒頗有見解,“幹我這行的,至陰之極,向日葵這玩意兒,一天只要太陽昇起就受著光照,直到太陽落山。於是乎,陽氣最足。而向日葵上陽氣最重的地方莫過於葵花籽,烈火翻炒,至陽之極。多嗑瓜子,總沒壞處。”
張陽橋對他這歪理邪說不甚在意,也抓起一把鹽白瓜子嗑了起來,嬉笑怒罵,“照你這麼說,鹽還驅鬼呢!”
齊乘星踏著石階往山巔走,水聲愈來愈響,溼氣漸重。每一臺階都似有頓悟,齊乘星朗聲大笑,笑聲迴盪在桃林間,這一路終於走至山巔,反手一拽,不知從何處拽出個如意金箍棒來,腕間舞得虎虎生風。金箍棒往石階上一杵,大喊一聲,“孫行者在此。”
太陰幻境石破天驚,碎石山崩桃樹傾倒,瀑布倒流回到天上,猴子猴孫四處竄逃。似幕布被撕開一般,花果山景象不在,齊乘星又回到了酆都,腳下是大片大片盛開的曼陀羅花。馬面敲鑼,“第一位選手成功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