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來人四散開來,齊乘星一行人在地下車庫二層盤旋。電梯老舊,樓層顯示屏灰暗,安可伸手觸碰電梯按鍵,厚厚一層積灰,不出所料,重重幾下摁下去,按鍵早已失靈。消防通道鐵門緊鎖,門把手上繞著指粗鐵鏈,一圈圈捆紮緊實,鐵鏈焊在一起,融成個鐵疙瘩,張陽路拔出青銅匕首去劈,只迸出星星點點火花,鐵疙瘩紋絲不動。眾人後知後覺發現,所有後天修煉出的功法和先天異能在廢棄的大樓裡全然無效,此刻眾人與普通人絕無二致。
大樓有四處電梯井和消防通道,佔據東南西北四隅。不遠處傳來叮叮咣咣劈砸鐵門的聲響,不知是哪派道長在使蠻力。齊乘星仰頭打量地下車庫棚頂,指著三尺見方的排風孔,“咱們疊個人梯,從排風口鑽進去,看看裡面是何情況。”
排風孔離地面五米餘高,齊乘星蹲在地上,任由張陽路踩在他肩頭,雙手扣住張陽路腳腕,緩緩起身,兩人架起約三米六餘,張陽路道聲得罪,腳下發力,腰間一擰,從齊乘星肩膀上跳起,雙手勾住鋁製排風孔邊緣。竺蘭芝繩端繫上拳頭大小的流星錘,後退幾步掄起繩子,砸在排風孔處十幾條兩指餘寬的鋁製排條柵欄上,腕間使力,柵欄稀里嘩啦拽落,排風孔露出個三尺見方的洞口。
張陽路雙臂擔在排風孔邊緣,前後晃盪幾下,身軀蕩起,兩腳一踢,蹬入排風孔,倒掛金鉤,伸手去拽齊乘星。齊乘星助跑一躍,跳起來牢牢抓住他手腕,兩人連滾帶爬翻進排風管道。揚起一寸餘厚的陳年積灰,齊乘星掩住口鼻,咳嗽幾聲,探手接過竺蘭芝的流星錘,繩垂到地面上。張陽極、竺蘭芝、安可三人身輕如燕,小猴子似得爬到排風管道里。
管道暗不見光,齊乘星掏出防風打火機,五人藉著排風孔透出來地下車庫的白熾燈光和火苗光亮面面相覷,管道星落密佈,往前望去漆黑一片,估摸再無排風孔洞,不知往何處走起。在嘰嘰咕咕商量之時,地下車庫傳來兵刃相接的錚錚打鬥聲,夾雜幾聲怒吼與慘叫,腳步聲紛亂。
隱隱聽見鄭孤氿大喊,“快,電梯門撬開了,先往電梯井裡爬。”沒了梯雲縱和御劍飛行能力,道長們成了老老少少的弱勢群體。安可雙膝跪在排風孔邊緣,好奇往外打量,“哎?道門沒有中年男人嗎?”張陽極和她年齡相仿,解釋道,“要麼童年築基結丹,生長週期緩慢。要麼修到古稀之年,才窺破長生之境。中年人不上不上,只能解決人間道事,成不了仙的。這類場合也見不到,下個羅天大醮歡迎來看,有一窩子中年道長們,凡間肱骨。”
腥臭腐蝕味襲來,上百個沒皮喪屍擠在一處,雙手高舉,烏壓壓跑來跑去,聞到人味便一窩蜂往那邊湧。竺蘭芝哎呦一聲,捂住雙眼不忍直視,“來真的啊?酆都哪找得喪屍,專門為比賽拉來的?”
張陽橋隔著一層螢幕也如是問道,手裡的蒟蒻果凍頓時不再美味,黏糊糊有骨髓感。鄭偃指揮小陳切了四個電梯鏡頭,堆在一處螢幕裡。只見西角電梯門被巨闕劍撬開,鄭姓道士們四人拔劍守門,餘下的道士次第有序往電梯裡趕,手攀電梯井裡纜繩,串糖葫蘆串一樣掛在繩上。往上望去,是百米餘高的豎井。小陳咂舌,“真的可以爬一百米不掉嗎?”
張陽橋手指螢幕,“咋可能?”眼見一道士手掌心沁出鮮血,染紅鐵製纜繩,腕力不支,手心一空掉落井底,啪嘰一聲。喪屍們聞到鮮血味愈發興起,往西角電梯湧去。鄭家未往電梯纜繩上爬的道士們紛紛拔劍,排成一橫列,目光堅毅,滿盛殺氣。已爬出十餘米的鄭孤氿從纜繩上縱身一躍,跳到二樓電梯內壁半掌寬的緩步臺上,兩手緊扣門縫,扒得鮮血淋漓,一聲怒吼,二樓電梯兩扇鐵門對開,道士們魚貫撤離。最後一個踏到二樓的道士揮劍斬斷纜繩,只餘一群喪屍哀嚎。
張陽橋看喪屍們跳至井底,撲到落難道士身上啃咬,不禁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