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局長又重捶羅少焉的背,板著臉衝他大罵:“臭小子,你丫是真不會說話!”

世間來回多時載,墨混入流濁謂世

三生萬物蓋天蓬,然知兩儀方行實

這世上的迫不得已,多也來自靈魂深處對這世上的潛在認知,有時人們並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但他們還是做了,哪怕付出生命。

這一切似乎是一場安排,所以我想,胡思亂想,天馬行空,卻也都成了安排。

空間、時間、人間,從爺爺去世那天,我對一切都變得甚為敏感,似乎也是那個墮魂境的功勞,眼前的一切對我來說有了一股解離的衝動,打個十分不切實的比方:一個新生的孩子可以在腦子中解出哥德巴赫猜想,但他不會寫字,也抓不住筆,隨時間沖洗,那個解析彷彿被時間埋沒了,他忘了,他在過去,他是會做的……

眉間的那個奇怪的視野一直閃爍著,越是黑暗,一切的形狀在這個視野中便越清晰。坐在回村的車上,這個視野不知為何佔據了我的雙眼,

所以,是眼睛看見的為實,還是大腦,或是靈魂?但……後者又怎麼會看得見呢……

炁形將萬物用素線勾畫,黑白分明。一個形體突然進入了我微弱不定的視野,我心中一緊,順手抓住,這的確是個實體。

視野一時間全都歸於黑暗了,我看不見了。

“映世……李映世!”眼前,一個光團緩緩變大,也漸漸刺眼,隨方才的聲音清晰入耳,我的雙眼看見了,眼前,陳即墨拿著手機照明直對我眼,生理反應湧上,我緊閉雙眼,用手隔擋。

“別……別照,難受!”“你先把我妹的手放開!”

模糊向手看去,我才發覺方才抓住的是一隻手,陳纖凝的手。儘管她並無過大反應,也許是因為熟人的原因,她此時看我的美眸雖有閃躲,但也閃著對我的擔憂。我急忙開了她的手,她緩緩的用手背放在了我的頭上。

“對不起啊,我不是……”

“你還好吧?沒發燒,是不是不舒服?”

“對啊!映世,你最近太奇怪了!”陳纖凝輕語著,陳即墨隨之接話。

“沒事,可能是累了……”我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駕駛位上,陳爺看著車內反光鏡中的我,眉頭緊鎖,沉默的思考著。

兩位伯伯與父母也在不久後回到了家中,即使是三更半夜了,待至叔叔們大開紅燈,我們暢淡了起來,但奇怪的是,以往最為活躍的陳爺與兩位伯伯,此時卻坐在火爐旁,沒有一句閒語,盯著舞曳的炭火,靜靜的聽著自已的脈息與心跳。

李伯點名要和我睡,父母只好少開一間房,將我按上了床,他也在一旁身躺下。關閉房燈,寂夜送走了昨天,時間不曾停走,只是一點一點將一切從腦中抹去。當然,我是不會睡死過去,李伯恐龍般的巨鳴便是在這世上的證明。

好在我還是睡著了,且睡得很沉。

李鍾明側身面向著窗,手枕在腦下,這段時間,李映世讓他徹底對這個世界感到懷疑,道法究竟是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還是這世界是對真實道法的掩飾,這已然讓他苦思不解。還有五天是大年,但對於他來說,反反覆覆的年,欲把過去點點滴滴洗去。此夜無月,層雲不現,只把皎潔抹平,留以最為死沉的夜。

遠處的山尖,透過樹林,面向李家堂,瓷叔盤坐於過雨淺溼的林地,睜開了雙眼。靜靜的看向了李映世。

“要開始了嗎。”

他笑了,靜靜的看向了不遠的李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