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第1/3頁)

太平十五年二月初八。

清溪縣縣衙。

縣令葉惠中還沒來得及吃早餐，就聽見前院裡響起了鳴冤鼓。

葉惠中輕皺了濃眉，倒是也沒有著急往前院去，反而是坐在餐桌前吃起丫鬟已經準備好的早點。

一小碗清粥，一碟小菜，一個雞蛋，每天如此。

這樣的早餐，葉惠中已經吃了三十多年，但每一次他吃的都很認真。

“明府，上河村發生了一起縱火殺人案。”縣尉許令從前院急急的進了房間行了一禮道。

“殺人案？前院鳴冤的也是因為此案？”葉惠中這才停下手中的筷子。

“正是，昨夜大約四更左右，上河村沈家發生縱火案，房屋全部被燒燬。一家三口，母親和幼子被殺死，只有十二歲的女兒生還。現在其女沈春枝找了鄉人連夜趕來縣府報案鳴冤。”

“怎麼確定是殺人而不是失火？”

“因為沈春枝看見了兇手！”

“那可知是何人？”

“姜府贅婿沈念安！也是沈家大兒子，前幾天才入贅姜家。”

“什麼？”葉惠中這下不淡定了，驚的直接站了起來。

自他來清溪兩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聳人聽聞的殺人案，簡直喪盡人倫。

“明府，下官已經問過苦主，苦主年齡雖小，但頭腦清晰、言語縝密。應該可以確定這就是事實真相。況且大人請想，如果不是確鑿的證據，誰會指認自已的兄長犯下如此惡行？”

“可知緣由？”

“苦主說其母苛待沈念安，並且將沈念安賣給了姜家，所以才存心報復。而且沈念安並非其母親生。”

葉惠中這才明白事情的大概脈絡。犯事的動機倒是成立，也能理解其行為。但以子殺母，以兄殺弟，絕棄人倫。是為惡逆，罪在不赦！

“苦主只有十一二歲，她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苦主回憶說，其母苛待沈念安時，她曾經給過沈念安幫助。也許是沈念安良心未泯，在滅門之時將沈春枝打暈放到了亡父墳塋，這才倖免。苦主也是在被打暈之前看到沈念安。”

“倒是還算心存良知，可大錯已鑄成，可悲可嘆啊！”

“明府說的是，要說這後母也是咎由自取，只可惜了一雙兒女。”

“但律法威嚴，就算沈念安有情可原，此等大罪也沒有絲毫情面可講，只是可惜了大好的男兒，毀於了婦人之手。”

“明府，那現在我們怎麼處置？”

“既有人證，自然將沈念安索拿歸案。本縣當堂判死，只待秋後問斬！”葉惠中嚴厲道。

“明府，使不得啊，那沈念安是姜家贅婿！”

“姜家又如何？本縣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縣尉莫要多言，要是讓沈念安逃脫，你也難辭其咎。”

許令忙聽令帶人去捉拿沈念安，而葉惠中直接到來到前院升堂問案。

一套威嚴的升堂儀式過後，葉惠中從側門而出，就看到了堂下的兩個男人和一個小姑娘。小姑娘都哭的癱倒在了地上。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穿著一身官袍的葉惠中“啪”的一拍驚堂木，聲音中自有威嚴。

“明府，草民是上河村裡正張山，旁邊的小姑娘是我村沈家女兒沈春枝……”公堂之上，自然無法由一個未成年的姑娘來訴說案情，所以里正張山講了大概的事情始末。

“沈春枝，你確定殺人放火的是你兄長沈念安？”

“明府，小女子不敢說謊，雖然沈念安蒙著面，但小女子確定無疑就是他。”沈春枝哭道。

沈春枝若非親眼所見都無法相信是大哥殺了她們一家。她知道大哥對母親有怨恨，但萬萬沒想到大哥狠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