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帝國。

江南道,清溪縣。

太平十五年二月初五。

春風拂面,陽光宜人。喧鬧的街市上人流絡繹不絕,小販們操著各色鄉音叫賣奇貨珍饈。茶肆酒樓內,四方海客們匯聚一堂舉杯暢飲杯中酒,高談闊論天下事。

這是大黎的江南市井長卷。

與街市的熱鬧不同,在城西姜府的一個小院裡,氣氛稍微有點冷清。

坐北朝南的屋子東側,一個面色蒼白的短髮男子正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屋頂,旁邊的小凳上坐著一個淺黃色衣服的少女正跟男子說著話。

少女話音未落,那男子突然掙扎著就要起身。可即便容面扭曲,也只是勉強抬起了些許。倒是面色漲紅不已,尤其那雙清朗的眸子瞪大如鈴,滿是驚愕之色。

“你說我是個贅婿?”

“哦,是……是啊!”少女被男子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本能的起身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什麼是,我怎麼可能是贅婿?”

沈念安都無語了。自已本來只是在山林裡徒步,正好看見一條小溪,就蹲下喝了幾口水。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突然從後面推了一把,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剛才睜眼就發現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全身的骨骼肌肉都跟散了架一樣,用不上一點力氣。

正疑惑間,就見這個一身古裝下人打扮的小丫頭走了進來要喂他喝藥,見他醒過來倒是一臉的驚喜。

沈念安也沒敢多言。他現在身體狀況極不好,不光無法動彈,嗓子也疼的跟火燒了一樣。

在少女一聲“姑爺”聲中,沈念安愣了半天,開始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但自已能醒過來,還有專人伺候,人身安全應該暫時無慮。

小丫頭年歲不大,也就十一二歲。話不是太多,但僅說過的幾句倒是也透著善良。

所以喝完藥的沈念安才試探著問話,哪知沒幾句就讓他徹底無法淡定了!

“要……要不然呢?”小丫頭站在遠處,臉上透著迷茫和膽怯,連床都不敢靠近。這個姑爺太嚇人了!

沈念安:“……”怎麼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呢,難道你們不該愧疚嗎?

看著丫鬟一臉緊張的樣子,沈念安嘆了一口氣。急也沒用,還是一步一步來問吧。

沈念安本就是強撐著才勉強起身。現在再也沒法堅持了。只好心如死灰的又躺在了床上。

可不對啊!雖然渾身疼痛,但就他自已的感覺而言,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也沒有什麼記憶灌頂之類的魔法。

沈念安忍著疼痛把胳膊舉到了眼前。胳膊除了有些浮腫外,沈念安還看見了胳膊上熟悉的小黑痣。

“有鏡子嗎?”

“有。”小丫頭忙轉身從後面的桌子上拿過一塊銅鏡舉在了沈念安面前。

沈念安看著鏡子中的自已被驚到了,這確實是自已無疑,但怎麼還變年輕了呢?看起來頂多十七八歲。

所以是肉身穿越?從小溪就穿到了小河,穿越到了一個叫大黎的國家。可這語言怎麼還能相通呢?真就人人都說普通話?

“你坐過來我問你幾句話。”沈念安儘量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哪知小丫頭看著他又慌張的往後退了幾步。

沈念安快無語了,本來說話就費勁,還遇見這麼個小丫頭。

“你別緊張,我就隨便問問。”

“沒……沒緊張。”小丫頭終究還是定了定神走到了床邊,但也沒敢再坐下。

沈念安:“……”小小年紀就這麼好強,也不容易。

“你叫什麼名字啊?”

“阿……阿依!”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