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將至,櫻花凋零。

此刻,韓揚祖站在信州東城牆上的登城馬道,他的面相頗為英俊不凡,身材壯碩修長,束著一頭烏黑長髮,身披銀色戰甲,手中拿著一杆長槍,緊緊皺著眉頭。

轉頭望了一眼前來支援的燕世紅,神情沉重的開口道:“世紅,對面原本已經列陣了五千名攻城軍隊,這幾日那些金國人眼看久攻不下,又相繼調集了不下萬人彙集而來,依我看,他們馬上就會發起新一輪的攻擊。

你此次帶了一半兵力前來助我,只在燕川留下五千軍兵,實在是太冒險了!”

燕世紅抬手捋了捋隨風飄蕩的順滑髮絲,渾身充滿著燕家女將特有的氣質,面板微微黝黑,顯然經常待在烈日下,身材纖細修長而又不失力量感,手中執著一柄似乎十分沉重的戰戟,完全不顯得費力。

她眨了眨精緻的睫毛,美目中倒映著聚集在五里之外的金國軍隊,神色認真的點了點頭,聲音清冽的說道:“韓大哥,你放心,我燕家人世代守護燕川,即便沒有我在,燕家人也絕不會棄城而逃。

而且兩州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如若金國人突然發兵燕川,燕川也能支撐片刻,到時你我可以趁機率軍出城直搗金國人的軍營。

我認為這些金國人並不敢直接分兵兩處,所以你不用擔心。”

韓揚祖微微頷首,而後低頭看向手中的一張紙,面色舒緩的微笑道:“宋廷明令岳州不得出兵,不過嶽鵬果然耐不住性子,他傳信給我說若遇到困難一定要及時通報給他,到時他會以嶽州萬民遭受到威脅的理由率軍來援助我們。”

燕世紅眼眸微眨,微微笑了笑,過了一小會,臉色難看的說道:“嶽大哥是一個好人,更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我們三家世代交好多年,彼此之間對軍演之法互有參考,受益良多,這其中還得多虧了他,要不是他善良大方,為人正直,我燕家軍陣未必能這麼快提升戰力,我十分欽佩他。

這次我雖然只帶了五千兵力過來,但他們都已經操練了許久,我相信只要我們相互配合好,一定能夠保住信州城。

只是韓大哥,我們兩州這些年來的軍械器材質量十分脆弱,雖然有嶽大哥派人送來的一部分新鍛造好的岳家軍備,可數量還是太少了,遠不足以裝備滿我們的所有軍兵。”

看著她沾滿些許灰塵的臉龐和忍不住擔憂的神色,韓揚祖神情憤怒的冷哼道:“都怪那三個狗賊!若不是他們一直在從中阻擾,奪取軍餉武備填充到自已身上,衛鴻慶怎麼可能戰死在臺州!

可憐台州那三千多沒來得及撤走的平民全都慘遭金國雜種的屠戮,連那五千軍兵也跟著衛鴻慶一起血灑繁城。

我曾勸過衛兄和提前撤走的那群百姓一起來我這裡構築工防,誰料金國雜種如此無恥卑鄙,竟然不宣而戰,趁夜偷襲!

衛兄又做不出拋棄城中百姓獨自棄城離去的事情,他胸懷滿腔熱血,卻白白命喪敵手!

不過他儘管放心,有我韓揚祖在此,熱血永遠不會涼,我會帶著他的意志,拼盡所有力量,將這些來犯之敵徹底驅逐出去!”

感受著韓揚祖滿腔憤慨的情緒,燕世紅低了低頭,緩緩嘆息了一聲,心神略感雜亂和迷茫的想道:“韓大哥還是這副老樣子,我也只能在這裡儘儘微薄之力了,宋廷遲遲不肯讓嶽大哥派兵援助,如果金國人真的轉道攻向燕川。為了保住燕家和城中的平民百姓,我只能選擇回返。

該死的童貫、蔡京、秦檜,要不是他們三人從中作梗,謀取私利,麻痺宋廷,宋王怎麼可能始終對此不聞不問,他們定然是謊報了軍情!

那麼多人在這裡遭受著苦難,他們從未詢問過一字一句,反倒時時派人前來催繳各稅,真是可惡至極!”

過了一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