檻,便往小清河的方向摸了過去。

村裡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開始四處撒野了,家裡的哥哥姐姐們雖然不願意帶著小幼娘玩兒,但她之前也跟著奶奶去小清河裡洗過衣裳,所以還記得小清河的位置。

沒走多久,遠遠地一盞破燈籠的光勉強把小清河照亮,小幼娘一眼就認出了人群裡的爺和奶,歡歡喜喜地往他們跑去。

好在趙家村這邊多日不曾下雨,小清河的水位下降了不少,趙老二一家子沒被水衝得太遠,五個人整整齊齊都被撈了上來。

但趙老栓夫妻倆瞧見人被撈上來,第一時間不是去探探兒孫們的好壞,卻是伸手往兩人腰間的錢袋子上摸。

這一摸趙老太本來就鬆垮垮的臉皮就徹底耷拉了下來,她陰沉著臉不信邪般把兩人上上下下摸了個透,直到確定兩人身上連一枚銅板都沒剩下,這才癱坐在地再次哭喊起來:

“兩個殺千刀的,好好地回來做什麼?!活著不讓我省心,死了還要給老孃添麻煩,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個討債的啊!”

想起約定好的三兩銀子被河水沖走了,趙老太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小幼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爺爺和奶奶對著地上面色蒼白的五人不斷喊著老二和秋娘。

小幼娘早就從家人口中聽明白,爹孃就叫“老二”和“秋娘”。憑著這兩個稱呼,她立刻認出了地上五個人的身份,正是自己的血脈至親。

可看見爹孃和哥哥姐姐們躺在河灘上昏迷不醒,她下意識感到不對勁,忍不住開口向奶奶求救。

“奶,我爹孃和哥哥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咱們把他們抬回去,請大夫好不好?”小幼娘記得,之前大伯家的大寶哥哥生病咳嗽,爺和奶就請了鎮上的大夫回來給大寶哥治病了。

大寶哥喝了兩口藥,很快就不咳嗽了。

如果那個鬍子長長的大夫也過來給她爹孃和哥哥姐姐看病,他們一定也能很快好起來的。

趙老太還在心疼打了水漂的銀子,一聽小幼娘說話心裡更來氣。

她一把將小姑娘甩開,也不問她大晚上怎麼跟過來的,開口就是怒罵:“請個鬼的大夫,一群討債鬼還想請大夫?老孃的錢都被他們給弄丟了,還想讓老孃給他們請大夫,門兒都沒有!”

若不是這裡還有外人看著,趙老太更難聽的都能罵出來。

趙老太的表現趙老栓和另外兩個兒子也都看在眼裡,銀子沒了,一家救人的熱情也像那被水沖走的銀子一樣消失了個沒影兒。

趙老太看都沒看地上已經沒氣的五人,轉身就家去了。

趙老栓還想把兒子給抬回去,卻被老婆子一聲“把死人抬家不嫌晦氣啊?”給叫停了,一家子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

被喊來幫忙的幾個年輕漢子險些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尤其是主動過來叫人的趙金樹,他抓住了向來名聲不錯的趙老三:“你家啥意思,你二哥都死了,你們不管?”

趙老三素來和善的臉上露出一個為難的笑:“金樹哥你都看到了,我娘還在生老二的氣呢,我回去勸勸,等會兒就來把我二哥他們給帶回去。”

說完,他用力掙脫趙金樹的手,兩三步追上自家大哥,一行人迅速消失在了黑夜裡。

唯有小小的幼娘用自己破了好幾個窟窿的小帕子,小心地擦乾淨了河灘上五個人的臉。

她仰起腦袋懵懂又可憐地看向幾個年輕漢子:“叔叔們能不能幫忙把我爹孃和哥哥姐姐送回家去啊,晚上好冷的,他們的手都凍冰了。”

小幼娘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小小的手輪流去握五人漸漸冷若寒鐵的手。

她尚且不明白人體變得僵硬冰冷代表什麼,只是一個勁兒想用自己的溫度讓爹孃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