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畔,團洲鄉水產隊。

四周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河道和水路,岸邊的蘆葦比人還高,成群的並排搖晃,放眼望去,一片天地廣闊。湖面上波光粼粼,陽光反射刺的睜不開眼,許許多多的綠色隔網、木頭墩子、廢棄的漁船和人類製造的垃圾零零散散的漂浮在水面上。

岸邊一處石臺前,停著血跡斑斑、受損嚴重的JAC。

甩起頭髮,滿臉鬍子的陳卓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手拿著鴨腿,一手拿著半個鴨架,狼吞虎嚥的往嘴裡塞,油和肉屑糊的滿嘴滿臉都是,他卻毫不顧忌形象,大口大口的“啊嗚啊嗚”。

“慢點吃,跟餓死鬼一樣!”

宋玲玲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恥於與這等人為伍,翻了個白眼低下頭繼續用膳。

她啃了一口左手的鴨子,又嗦了一口右手的烤魚,連嚼帶咽,絲毫不擔心魚刺會不會卡喉嚨,燙的她抬起頭不住的呼氣。

她的秀髮早已乾枯分叉,臉上也髒兮兮的,嘴角還爛了,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還有疤痕和淤青,整個人的氣質和女警察完全沾不上邊,倒有點像逃荒的女乞丐。

柴火“噼啪”作響,嫋嫋青煙騰空而起,飄向遠方,火堆的周圍已經被清理過了,地上圍了一圈木棍,插著許多拔了毛的鴨子和各種不同的魚,正在“滋滋”冒油。

頭髮亂糟糟,頂著黑眼圈的凌晨嘴角發白,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萎靡不振的氣息,雙手抱著一條魚一口緊接著一口的吞肉,衣服上有很多汙漬,褲腿上全是幹了的泥巴印,原本亮白到能吸引富婆的臉也黑黢黢的,脖子上全是髒垢。

這一路上真的太苦了!

剛出發時幾人豪情萬丈,對一切都做好了規劃,信心滿滿的出發了。誰知道計劃沒趕上變化,在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小波暗夜者回潮,當時沒怎麼在意,抄起眾生平等器就幹了。

爽是爽了,可是轉頭才發現,子彈打的只剩200發不到了!

後面這一路除了躲就是藏,就連普通暗夜者他們都不敢正面交鋒,生怕槍聲又引來一堆祖宗,再加上路況也很複雜,原計劃幾個小時就能到目的地,硬生生走了五天!食物被造光了,子彈也不敢浪費,一路上撿著垃圾過來的!

他們吃著搜尋到的過期食物,摘路邊的枇杷和袖子,儘管難吃的要死,大部分都是爛的,還是得挑出裡面好的部分填補嗷嗷叫的肚子,期間還遇到過一個倖存者營地,宋玲玲睡覺的時候,凌晨帶上陳卓跑去偷了些醃製的魚才扛了過來。

宋玲玲對於這些“撿來的”純天然醃魚,選擇了默默食用,作為警察,她理應抓了凌晨和陳卓去見苦主,奈何肚子實在太不爭氣了……

沒有辦法,警察也要吃飯吶!

相對於她的道心崩潰,凌晨和陳卓就毫無心理負擔了:我們只拿了一半,都沒有全拿走,真是要被自已的善良感動哭了~

饒是如此,幾人也被餓壞了。今天來到這處水產大隊的地界,一上來就看到滿湖面的鴨子大鵝,還有漁網漁船,三人沒有一絲猶豫,當下就開槍的開槍,撈魚的撈魚,這才弄了一頓管飽的自助餐。

正在他們默不作聲的埋頭乾飯之際,遠處湖面上突然傳來了叫嚷聲,正所謂不告而取是為偷,做賊心虛的三人連忙用腳踢土把火堆滅掉,都不敢用水滅,一是情急之下來不及,二是用水滅火煙太大,更容易暴露位置。

做完這些,凌晨和宋玲玲連忙躲進石臺不遠處的一堆草叢裡貓著觀察情況,陳卓嘴裡叼著半隻鴨子,靈活的鑽進JAC裡去看著傻丫,防止她發出聲音暴露。

一條船,上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形偏小,短髮,消瘦,膚色微黑,一看就是標準的南方漢子,他撐著木槳正在奮力划船。